“如果明天我没上班,替我跟老大请假。”我叮嘱了小赵一句后,撒丫子就往医院内跑,“有什么事儿赶紧打电话。”小赵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可我早已顾不上感谢他了。一路上我不停的告诉自己,“一定是搞错了,一定是搞错了。”在边跑边打听的情况下,我找到了停尸间。外面站着三个交jing和一个年轻人,看到我神察问我:“你是贾树吗?”“啊,我是,让我看看,快!”此时的我,说话完全没有任何逻辑和语序,“您先别急,坐下来,缓一缓的。”貌似处理这种事情的jing察非常老道,怕马上让我见遗体会让我崩溃,因此先安抚我坐下,缓和一下情绪。我在这个jing察的陪同下,坐到了墙角的椅子上,大口的喘着气,这个领队心很细,让手下给我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我一口气喝了半瓶,余下的让我倒在自己的脑袋上,然后用手向后梳理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我没事儿了,可以看了吗。”
领队的jing察冲我点了点头,然后扶着我,进入了停尸间。在最靠门的一处担架上,有一具尸体盖着白布单,静静的躺在那里。可能是出血很多,盖在尸体上面的白布单上,满是斑驳的血痕。我伸手就准备掀开掩盖尸体头部的白布单,却被领队的jing察一把给拦了下来。“老弟,听我一句,但凡横死之人,都不要从上往下掀,我来掀吧。”说完,将手伸到远离自己身体的担架的一侧,而且我还发现,当手掐住布单的那一刻,这领队居然闭上眼睛,随后慢慢的移开了尸体侧面的白布单。
我屏住了呼吸,祈祷着这个人不是许成才,“别直视尸体!”那个领队的jing察边掀白布单,边冲我喊道。我将脑袋偏了偏,用余光看着白布单一寸一寸的挪开,刚看到三分之一脸的时候,我的眼泪“唰”的一下就流了下来,那已经破碎的黑se眼镜,小平头,小眼睛,小鼻子,大嘴,不是成才还能有谁?
眼睛里的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可我憋着就是不发出一点声音。身边的jing察看了我一眼后,安慰我道:“想哭就哭出来吧,这个不会影响到什么的。”我咬紧牙关使劲的摇了摇头,哽咽着从牙缝内挤出来一句话:“到底是怎么回事儿?”领队的jing察将白布单重新给成才盖好后,拉着我走出停尸间,“刘队,刘队,死者身份已经确认,是许成才,请尽快联系对方家人。”出来后,领队的jing察先是打了个电话,随后扶着我来到墙角的椅子上,安抚我坐好后,开始例行询问:“你跟死者是什么关系?”“单位同事,私下也是朋友。”“他还有什么亲属在本市吗?”“还有一个女朋友,不过目前在住院。”“那个女朋友我知道,好像是叫徐晓婷。”“是张晓婷。”我纠正了一下,“她电话打不通,你还能联系到其他的亲属吗?”我摇了摇头后,擦了把眼泪,给小赵去了个电话:“小赵,我贾树,你马上去找人事部的档案员,给我查查许成才这个人的资料,最好能找到他原籍的联系电话,父亲母亲的都行,尽快啊。”“不是,贾哥,公司的人现在都出席酒宴呢,你让我上哪儿给你找去啊?”小赵貌似很为难,这个的确怨不得小赵,“成才刚刚出车祸去世了,你想想办法吧。”我低声的对小赵说道,“什么?”那边的小赵先是一惊,“我明白了,你等我电话。”随后挂断了电话。
“您还没回答我,成才车祸的原因呢?”我稳定了情绪后,抬起头直视着jing察的目光,平静的问道。“这个目前还在调查,具体的我们也在等结论。”领队的jing察用公事公办的口气回答我。就在我跟jing察对话的时候,那个西装革履的年轻人走了过来,“贾先生您好,我是xx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我叫王进,关于死者理赔的一些事情,我想单独跟您谈谈。”对方上来先是自报家门,“跟我有一毛钱关系?”我此时心情极度不爽,因此没好气的回答对方。“麻烦您还是跟我私下聊一聊吧。”对方居然开始死缠烂打。我看了眼身边的jing察,对方还是冷冰冰的样子,无奈之下,我起身与这个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来到一处僻静的地方。
“你要了解什么?赶紧说。”我态度极其不好的对王进说道,“是这样的,撞许成才先生的车主,许先生认识,而且打过交道,根据对方的描述,司机在正常行驶的情况下,许先生故意冲到公路上,司机躲避不及,才撞到徐先生的。而且最可疑的是撞在徐先生的头部,按照正常的情况下,人的生命一旦受到威胁,都会下意识的保护自己主要的部位,例如:头部,胸部,而把后背或者手臂等不重要的部位让出来,偏偏徐先生是用头部,迎着高速行驶过来的车撞击过去,这点我们已经调查清楚了,绝对说不通,因此我们怀疑许先生是自杀…”“你放屁!”还没等对方说完,我就骂了一句,“你丫才自杀呢,你让车撞一下给我看看,到底是撞胳膊还是撞后背,次奥你大爷的,你要是没撞死,花多少医药费小太爷我给你双倍报销。”
其实我内心比谁都知道成才的死因,可我不能让成才死的没有价值,我一定要想出对策,让这个保险公司的调查员无功而返。“贾先生,您别激动,我只是想问您,许成才先生最近是否异常?在你们公司是否请过病假?还有您刚刚说的,他女朋友住院了,得的什么病?在哪家医院?”这家伙真是厉害,给他逮到我任何的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