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艾浅冲着那英姿飒爽的人影大声叫喊。南宫昭雪身形一僵,险些伤了筋骨,他从空中翩然而下,却故意离她离得远远的。
“南宫昭雪,你干嘛呢,你怎么不直接飞到清陵去啊!”她大步流星地逼向他。
“你起床起得这么早就算了,你还跑到这里来,害我找了这么久!”她气势汹汹,很有要好好斥责他一番的架势。
“我…我……”他说不出一句像样的话来。
“我告诉你,我们昨天晚上是睡在一起了,但是你不要多想,我对你没有任何非分之想。你那时醉得像猪一样,我就把你扶到房间,但我也实在太困了,就顺道也睡了……”她磨磨唧唧解释,生怕他误会,实情也确实如此。
“这……”南宫昭雪浅浅一笑,“我还以为…”
“你别随便瞎以为。”艾浅老早就听闻人类在这些方面极为讲究,若是男女发生了肌肤之亲,会产生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那必然是很麻烦的一件事。她知道同睡在一张床上,必然身体会产生接触,可她不曾细究“肌肤之亲”的真正内涵。
“我们海族…不是!”她立马改口,“在我们青云观,这都是小事小事…大可不必在意。”她现在说的所有话都在表明一个意思,别找我麻烦。
“我知道…在我眼里,你我睡在一起也确实没什么。”他憋着笑,揉了揉她的脑袋,眼里满是宠溺,不过那是艾浅读不懂的深情。
“知道就好……”她摆摆手,慢吞吞走了。
午膳。
“什么!”几个未曾听闻南宫昭雪即将启程去皇宫的人都震惊了,所有人都知道这或许会成为一条不归路,这是熹云设下的鸿门宴。
“你明天早晨就要走了?”艾浅怔怔看着他,目光咄咄。她明白昨晚他为何会说出借酒消愁这番话了。
她昨日偷听到她身体里藏了邪物,必死无疑,可这死亡没有期限,或许是一个月,或许是十年半载,每个人最终的尽头都是死亡,她不过是再听闻了一遍。可南宫昭雪不一样,从明天离开郦国后,他一只脚已经踏入黄泉,便可说是生死未卜了。
“是的。”他云淡风轻地开口。
“你一个人去?”她没想到风声这么快就走漏到皇宫了,熹云这次必定会下杀机,她难免有几分担心。
“是的,你不用太过忧虑,我会应对一切的。”南宫昭雪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众人心里都有数,他一个人去亦或是带几个人去,都各自有利有弊,相信他便好。
艾浅面上一沉,默不作声了。
襄王府马厩。
“现在这里看上去倒挺气派,马儿住得真不错!”艾浅抚摸着面前一匹红鬃烈马,赞赏之情溢于言表。刚离开此地去清陵时,那个会因风雨倒塌的破马厩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她同时也希望他们每个人都能如此——不复从前,跳出所有桎梏。
“选一匹马吧,我带你去那个小山坡。”南宫昭雪开口了。
“好啊!”艾浅应和一声,沿着马厩转了一圈,“我不太会看马,你给我选一匹最乖巧的吧!”最终又把视线落到他身上。
南宫昭雪还清楚记得她第一次摔马的场景,仿佛还在昨日,但已是往昔。
“哈哈,好。”他浅笑,指了指左面一匹烈性骏马,“不如就它吧!”
“它?它不是你的专属宝马吗?”艾浅诧异地回过头,以为他只不过是在玩笑。
“我的意思是,我们一起吧!”他拉开门,将那匹骏马牵了出来,“你先上去,我来操纵缰绳。”
“哈?我…有点怕!”她憋出一丝假笑,偷偷瞥他。
“放心,我在呢!它要是不听话,我就打断它的腿。”南宫昭雪明白她的顾虑,一只手紧紧抓住了马鞍。
“那…好吧!”再推脱倒显得不磊落了,她猛吸了一口气,翻身跳上了马背。
而当她疾驰在辽阔无垠的草原上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任何恐惧了。
“哇!”她闭上眼睛,仔细感受拂过她脸颊的风,夹杂着野草的芬芳,以不可阻挡的气势疯狂和她背道疾驰。而此时此刻,她完全不需要担忧,南宫昭雪不会让这匹马脱缰的,她敢肯定。
“真的太快了!”她冲着前方快速奔向她的原野大声叫喊,耳畔是呼呼的风声,她面上是灿烂的笑容,这是她从未体验过的快乐,她从不曾这般欣赏过人间山河。
半个时辰后。
“到了!”南宫昭雪勒住了缰绳,待马完全停稳后,方才让她下来。信马游缰,艾浅跟着他缓缓往前走去。
“你看…”拐过一个小弯,南宫昭雪轻声说,艾浅抬眸,只见……
五颜六色的小花混淆着同样高度的青草纷纷杂杂,从近百尺高的山顶以摧古拉朽之势蔓延下来,在这漫无目的的吹拂中,同样漫无目的地摆动。黄的、红的、粉的,同样炽热艳丽,不吝惜半分色彩,装点在这鲜绿的底板中,清新脱俗,一下洗涤了灵魂的污迹。
“怎么样?”其实不用问他也能看出来,她肯定也极为喜欢这个地方,可他还是要问出口,他想听她亲口说。
“喜欢!超级喜欢!”她脸上洋溢着无与伦比的微笑,“真的太美了…”她兴冲冲往上走,却又尽量靠向边沿,险些要跌落悬崖了,她脚步又快,竟显出几分危险。
“你走里面一点啊!”南宫昭雪跟在他身后,紧张地说道。
“我不想破坏这里…”艾浅回眸一笑,当真百媚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