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管这么多,北蒙军凶狠异常,你好好待在府里,我可不想让你再受伤了。”他拍拍她的肩膀,转身往前走了。
他不想把忧虑展现在她面前。
“欸,你要去哪儿?”艾浅丰润的嘴唇微微撅着,有些不解。
“我随便出去逛逛…”没有停歇,他大步往前走去。
“这家伙,心里藏着事呢!”她两手抱胸,盯着他离去的背影。
“北方战事怎么样了?”他一出门,刚好遇到前来上报的士兵。
“报!敌军还有两里就到边陲县了,县民们正在自发组织抵抗军队,他们拿着锄头、犁耙等农具,在县口拉起了防线。”
“边陲县大约有多少口人?”他只希望人少些,这样他心里的罪过便小些。
“城内约两三百口人,乡间约一百来口人。”士兵如实回答。
“这么多…”南宫昭雪低着头,招呼他下去了。
四百来口人,他真的都要舍弃吗?
郦国离边陲县大约十里,镇北军应该能在天黑之前到达,南宫肃会刻意避开这里吗?他不知道。
骑上一匹马,他无所顾忌地只身前往边陲县。他不刻意出头,能救一个便救一个吧。
暮色逐渐弥漫开来,浓厚的墨蓝色笼罩着世间万物,营造出神秘又危险的气氛。
他一个人疾驰在旷野上,边陲县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他加快了速度。
城中火光不断,自发组织起来的部队已经溃不成军,百姓们四下逃窜,沿路都可以看见流民,他们脸上脏兮兮的,拼了命往南跑去。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救命啊…”
“将军饶命!”
“不要动我的孩子……”
哀嚎声、尖叫声不断,声声入耳,刺痛了南宫昭雪的心。他快马加鞭,冲向了北蒙军聚集的街道。
金银财宝等贵重器物都被洗劫一空,剩下的空架子就一把火丢进去,街道两旁的房子都燃起熊熊大火,火舌跳动,险些要烧到人脸上。
地上躺着中箭而亡的人,冰冷的箭羽直直地插在血肉之中,像是为祭奠什么。
越往里靠近,嘈杂的人声就越加清晰,粗鲁的北蒙军大声呵斥着,依稀可以听见兵器刺穿血肉的声音。
“住手!”南宫昭雪愤怒的目光紧紧锁住面前那正要动手的士兵,他大喊道。
那人正要用长矛攻击一个有孕在身的妇女。
正专注于当下洗劫活动的士兵都抬起头来,看着这个逆行而上的人。
南宫昭雪高高坐立在马上,脸上是无畏与愤恨的神情。
北蒙军很快将他围在了中间,全都拿着长矛跃跃欲试。
“你就是镇北将军南宫肃?”一个貌似领头的人问道。
“我才不是那个孬种,别废话了,全都上来吧!”南宫昭雪右手平摊在空中,绚烂的白光刺破了红黑的夜,傀命出现在了他手上。
“这是?”带头之人隐隐有些疑虑,但看着不断围上来的士兵便不犹豫了,“全都给我上,杀无赦!”他下了死命令。
“去你的杀无赦!”南宫昭雪一旋身,站立在了骏马上,足尖轻点,他打开了傀命之扇。
喷涌的光束溢满了夜的漆黑,他手拿神器,翻身而下,灵活地穿梭在敌军阵营之中,玄铁扇骨微微凸出,雪白的尖刃坚不可摧,轻而易举划破敌人的肌肤。
身着白衣的他如一团光晕,在士兵中间自由穿梭,待他步伐停下之时,也是所有兵卒倒地之时。
鲜血溅满了他的白衣,俊逸的面孔也沾染了血迹,显出几分地狱罗刹的血腥气息。
解决了一大批士兵,又有源源不断的其他士兵从各个街道涌出来,又将他团团围住,黑压压地都快望不到边了。
握住傀命的手紧了紧,他告诉自己不要胆怯。
战斗又开始了。
零零散散逃窜的人不自觉看向了正在打斗的地方。
“那身着白衣的人是谁?我瞧这那不像恭亲王呀!”
“怎么会是他?那个逃兵……”
“可是那会是谁?这少年好法力呀,莫不是隐居在此的侠客?”
“我知道了,那是襄王,那肯定是襄王,他来救我们了!”
三三两两的人聚集起来,在这躁动不安的场景里,胆战心惊地议论。
说那是襄王的人又补充道,“襄王二十出头,常喜一身白衣,我有幸曾见过他一面,面容虽记不太清楚了,但这应该是他无疑…”
“襄王?被贬的废太子竟然有这等能力与魄力,为何……”开口那人沉默了。
“唉…至少经历过今天的事,我是拥戴襄王的。”他们无法决定自己的王是谁,但可以自由选择敬佩的对象是谁。
“呀……”这边的南宫昭雪已围的小小圈子里,早堆起了厚厚的尸体,全是来自北蒙军。
他从不喜欢杀生,更何况是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可现在他被逼无奈,要想保存自己,保全子民,只有奋力一站。
傀命也染上了深深的红,玄铁扇骨更加诡异和嗜血了。
北蒙将领终于顿悟了,如此这般近攻,是不会有结果的,便重新下发了命令。
“所有人后退,弓箭手准备!”管他是谁,就让乱箭射死他好了,那首领这么想着。
“那么多的弓箭手,襄王能打得过吗?”
“怕是不能,我们快跑吧,到时候真的连命都没了……”
讨论的人不敢再看下去了,匆匆逃走。
南宫昭雪镇定下来,他被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