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简直是个十足的傻瓜。”她坐在床边,大骂了一句。
南宫昭雪面色苍白,平静的面孔不带丝毫情感。
艾浅伸出右手,淡绿的荧光从她手心一点点倾泻出来,她使用了龙鱼族的治疗术。
她不断探知,探知得越深,她的心也就越凉,孟无羁他们绝对下了狠手,如今他的身体里交杂着无数陌生的气流,经脉尽断,骨头尽碎。
“该死!那个老匹夫!”艾浅收了手,一双眼危险地眯起来。
她现在只能替他输入真气,好让他稍微舒服些,筋骨的恢复是一个长期的过程,她帮不上忙。
源源不断的真气输送到他的体内,他的面色正常起来,但稍显青紫,艾浅发觉了异常。
她想起了老医师不久前说的话,他的血液收到了污染,她恍然明白了。她将中指和食指并拢在一起,放到了他颈部的血管上,稍稍动用法术,果然有凸起的蛊虫轮廓。
他的血管中被注入了大量蛊虫,蛊虫会缓慢蚕食他的身体,直到他完全死去。
蛊虫并不比以往的海蛇蛇毒,她不能通过换血的方式拯救他,可她也绝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去死。
她哀默着,一筹莫展。
突然,她想到了什么,大叫一句,“糟糕!”孟无羁很有可能以他做诱饵,以此来抓住她。
如若不是这样,他们完全可以彻底杀了他。
艾浅整个心都揪紧了,时间紧迫,他们随时可能找上门来,到时候若是战斗在这里爆发,翠红楼很有可能化为一堆灰烬,她必须立马和萧三娘商量对策。
“他们竟然动了这样的心思!”萧三娘也很气愤,她绝不会允许他们毁了她的翠红楼,这已是她苦心经营十年的营生,同样,她也不允许他们伤害她的小浅。
“可有去除蛊虫的方法?”逃跑根本没用,只是换了一个地方毁灭,最根源的还是体内的蛊虫。
“去除蛊虫只有两个办法,一个是南宫昭雪死,一个是孟无羁死。”艾浅再清楚不过了,只有母体或宿主死亡,那恶心的玩意儿才会死去。
“既然经历了一番战斗,我想他们也不会立马卷土重来。今晚你不要担心,你也需要好好休息,我会让手下的人时刻注意清陵县的动静,你去好好睡一觉吧。”
萧三娘看着她那紧皱的小脸儿,着实有些心疼。
“我……”艾浅想直接拒绝,但又不想让面前的人担心,便改口道,“阿萧姐姐,我知道,你先去睡吧,我很快就走。”
萧三娘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温婉一笑,希望这笑意能给她带去些许暖意,“我已经通知姬绝尘了,他应该会很快赶到,或许他有法子,答应我,早点去休息。”
“我知道,姐姐。”艾浅又应了一声。
已是午夜,纷飞的大雪停了,枯树丫上都积了一层白雪,朔风是刺骨的冰冷,吹得人头发尽散,衣袂翻飞。
艾浅独自坐在凉亭中,身上只着单衣,她的手和脚都冻僵了,牙齿不自觉打颤,但这一切她似乎都感受不到。
她像是一块木雕,呆立在亭中,暗淡的眸子映着房间里的烛光,那是她全身上下唯一的色彩。
一道蓝光闪过,小希自己从枉生戒中出来了。他将身上的披风解开,围在了艾浅身上。
那发愣的人儿一惊,转过身边便叫了一声,“南宫昭雪?”
待看清眼前的人后,失落中又不免讶异,“小希,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
“主人很难过,我应该要出来陪陪主人。”他的目光柔和,蓝瞳专注地望着她,里面满是怜惜。
“主人,天太冷了,我们回房间吧。”他试着让她远离这挠人的冷空气。
“小希,你说我现在该怎么办?他快要死了,他因为救我快要死了,而且我很有可能会连累阿萧姐姐……为什么这么久了,我还是斗不赢那两个人。”
“小希是个笨脑子,不会替主人想办法,但会一直跟在主人身后,支持主人所有想法。”宛如仙尘中的男子言语真挚。
“谢谢你,小希。”艾浅想拍拍他的肩膀,但是那只手却似有千斤重,她举不起来。
“主人,你永远不需要对我说谢谢。”小希牵起她的手,放在了他的胸口,想以他的体温使她恢复知觉。
那一股暖流也从她的手心缓慢流向她的身体,还好,严冬里也还是有温暖的。
不多时,淡绿色的灵卷飘到了她面前,她以为是姬绝尘向她问询情况的,便迫不急待打开了。
然而,信中的内容却让她大吃一惊。
“艾浅,我是苏媚兮,来自人鱼族,你或许还未曾听闻我的名字,我是海巫王,也就是你的父亲新过门的妾室,目前已为你父王生下一个儿子。
我找你是为了我们共同的敌人——孟氏一族,我们可以联合起来打败他们,在这期间我可以听从你的所有指令,事成之后我只有一个要求,我要成为海巫族的新后。
如果你愿意和我合作,明晚戌时就到断情崖边找我。为了体现我的诚意,从今天到明晚,我可以保证孟氏一族不会追杀你,我会替你拖住他们。”
灵卷熄灭了,艾浅还有些懵,她居然有了一个弟弟,她感到难以置信,竟然有女人能在孟无忧的强权下为她父王生下儿子。
“主人,怎么了?是不好的消息吗?”小希不敢随意偷看,但隐隐有些疑惑。
“不,这是好消息!有人会替我对付他们了…”她心里的重压终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