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易天的话不咸不淡,但是最后一句却点中了北寒陌在他心中的地位,也许在外人看來北易天对这个儿子是极头痛的,但是只有他自己明白,他头痛的只是他无半分争储之心。北寒陌抬眸看了他一眼,并不准备回答,反倒是北子桓先起身,道:“父皇,儿臣先说如何?”
北易天做了一个说的手势,瑾若看着北寒陌,他似乎看懂她的眼神,道:“在他心中重过一切甚至重过自己骨肉的皇位,在本王看來不屑一顾,是本王最觉得恶心的东西。”
作为皇子,如此唾弃一个皇位,瑾若是诧异的,因为他克服了那般的诱惑,同时瑾若也是心疼的,恐怕他厌弃的不是那个皇位,而是为了争夺那个皇位所带來的兄弟反目、骨肉相残罢了。
北子桓站定道:“回父皇,儿臣会用儿臣的战功來为皇位再加冕。”只简单的一句话就霸气十足,他说完看了瑾若一眼,瑾若不知道那眼神意味着什么。
太子在众人的眼中站起身,北易天所谓的不立长,对他來说是极不利的,但是他却能够泰然处之,他慢慢的走向中央处。
双膝跪地:“回父皇,南方传來消息,南夕郡朝已被雪封,早已失了地利之势,西楚国西面而入,如果北尧北面助之,瓜分南夕,指日可待。”
“咣当。”酒杯被碰倒的声音,瑾若目不转睛得看着这个表面看來温润如玉,说出的话却如同饿狼一般的人。
只是这反倒是让北易天很满意,他试探性得问道:“可是朕已经答应了不会动南夕。”
“南夕必被吞沒,如果不出意外,过了年下,南夕郡朝定会覆灭,与其看着被别人吞下,不如北尧先下手为强。”他的话句句说的像一个军事家,而瑾若早已经泪流满面。
北寒陌望着她的侧脸,她转头看着他:“所以你一早就知道的。”泪滑过她的唇畔,北寒陌握住她的手,她狠狠的抽出。
在众人的眼光中,瑾若起身,走到太子身边,跟他一同跪着,她不想让自己落泪,但是却忍不住,她磕着头,每低一次头,泪便滴在地板上一滴。
连着磕了三下,她恳求道:“皇上一诺千金,皇上答应瑾若有生之年不侵犯南夕的。”
虽然磕着头,但是话语中却并不是哀求,北易天看着这个面容和清芷很像的人,他心有些软,道:“陌王妃,你当真觉得朕是神仙吗?”
“至少不该是魔鬼,求皇上救南夕而非是吞下南夕。”她的言下之意是让北尧帝出兵。
北易天看着她道:“为了南夕和西楚彻底决裂,死伤的人数也绝不会比南夕的少。”
一个个难題都重击着瑾若的脑袋,她从未觉得像今日这般无助过,最终看着她单薄的身影跪着,北寒陌走过去,一把拉起她,看着她满脸的泪水,北寒陌心疼得要命。
“非要踩着南夕郡朝的命來成就自己的大业吗?”北寒陌对着太子道。
北寻枫却沒有丝毫的动容,甚至连看都不看北寒陌一眼道:“胸怀大业者,以大多数人的生命为主,南夕郡朝微不足道,北尧的千秋大业才是我们身为皇子所要顾全的。”
“你住嘴。”瑾若厉声道,连她自己都沒有发觉自己会这么大胆在一朝天子面前这般呵斥,她的手指颤抖,指着他道:“微不足道?就是这么微不足道的南夕郡朝的女儿,这么微不足道的的上官瑾若,用着南夕微不足道的药草,治好了你成就大业的眼睛,北寻枫,我倒要问问你,你这般的心肠,如何做得了一国的储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