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无骨师父的性子渐渐变了,不再那么痴痴傻傻,瑾若却觉得似乎他的神智一点点恢复,但是脸上却越发有些沧桑,在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南夕的那些日子里,他经历了什么,这个谜只有师父能解开。
这日,雨淅淅沥沥得下着,瑾若正托腮在窗前看雨,便看到白无骨师父向着自己房间走來,本來是一脸的严肃,但是到了这边的时候,打开门,却看到他一脸的坦然,他似乎不想让人知道他的愁绪。
手搭在瑾若的脉上,白无骨满意的点点头:“你这丫头的身子底子是极好的,现在看來恢复得很好,也是本师父的功劳,从小就把你的身子调养得很好。”看着他眉眼间略显的得意,瑾若撒娇道:“是啊,遇到师父真是瑾若上辈子,不对,简直是上千年的福气。”
她此话说完,白无骨微怔,眼睛探究的看着瑾若,瑾若抬眸,他还在看,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瑾若道:“师父,瑾若知道你神智清醒了些,但是也不至于忘了瑾若长什么样子了吧!”
“你到底是谁?來自哪里?”他忽然严肃起來,瑾若着实吓了一跳,心里想着,就算他无所不能,也不会知道自己穿越过來的吧,难不成他会占仆算卦之类的。
她乌黑的眼睛上下翻转,白无骨哈哈笑道:“师父是觉得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然后特别强调:“从小的时候就不一样,你似乎总想要逃离,眉眼间纵使笑着也带着微许的倔强,所以师父当时就在想,你小小年纪便如此,定是经历了什么。所以连我这个对所有人都格格不入的人,居然收了你做徒弟。”
努力摇摇头,傻笑着,但是心里对师父的细致入微也是感激的。
师父的毒并不是完全是瑾若解开的,她只是期初钻研性的试了试,到了最后,是白无骨自己在意识稍微清醒时的情况下,试着延续瑾若的药方,每日加几味药,慢慢恢复了,他开口道:“把你之前给我下药的方子写下來。”
“做什么?”
“我中的毒跟琴韵给你下的心痛的毒药不同,我要记录成册,毕竟这种毒还是初见,你之前的药方加上我之后的,也算是解了,我要把他记下來,毕竟在西楚皇宫这个……”话说到一半,他转换语气道:“记下总是好的。”
师父虽平时说话颠三倒四,但是也是不擅长伪装的,瑾若一把抓住他的衣袖:“你去过西楚?是在西楚中的毒是不是?是宫中用毒?”
一连串的问題,白无骨看着是瞒不下去了,点点头,“我不明白的是我怎么会來到北尧,就算我心心念念想着來找你,也不可能知道北尧的具体方位,毕竟北尧离西楚那么远,定是有人故意把我带到这里。”
“你是说有人故意让你遇到我们,然后让我们救你。”北寒陌推门而入,大抵是听了几句,便说道。
北寒陌风尘仆仆的样子像是走了很远的路似的,瑾若起身拍拍他身上的尘土,衣服上也有些微潮,大概是打着伞也溅湿了些,北寒陌眼睛看着师父,白无骨点点头。
“会是谁?”瑾若漫不经心问道,给北寒陌倒了一杯茶。
北寒陌和白无骨相顾一眼,居然异口同声道:“不知道。”
瑾若眼睛瞄到北寒陌发上的一片树叶,“你去骑马了不成?怎么弄得头发上也是树叶?”
“嗯。趁着雨小的时候骑马而回的。”北寒陌回答道,心里却还在想着那个故意把白无骨送到北尧的人,会是褚澈吗?
白无骨师父离开瑾若的房间,叮嘱了几句,便匆匆离开,看着他有些孤老的背影,瑾若叹气道:“师父何时变得这么啰嗦,好像几年的话这几日都说完了。”本來是开玩笑的话,北寒陌却沒有半分回应,盯着窗外发呆。
“芷然可來过书信?”他莫名其妙问道,瑾若摇摇头:“会给皇上皇后写信吧,我们倒是沒收到过,不知道她现在过得可好?那个楚明泊对她可好?”
有几次,他都想开口告诉她,其实楚明泊便是褚澈,但是话到了嘴边,却重新咽回去。夜深了,他怀抱瑾若入睡,瑾若快要入睡朦朦胧胧间似乎听到北寒陌在自言自语。
“瑾若,我这么做是不是错了?”
她迷糊得抬头,看着北寒陌仍睁眼未睡,问道:“在说什么呢?”
轻轻吻在她的额头,笑着道:“梦话,睡吧。”她又往他身边靠了靠,拉着他的衣角沉沉得睡去。
第二日一早,瑾若端着饭食敲书房的门的时候,里面沒人应,推开房门,便看到案子上的“珍重”二子,这样的离开,瑾若似乎并不怎么意外,师父本就是游历之人,如今这样,也恰好说明他身子好了,不过太多的事情她还未來得及了解。
看到瑾若在书房门口端着饭食发呆,北寒陌命奴婢接过來,问道:“怎么站在这里?”
“你知道师父今天离开吗?”瑾若问道,她知道昨天北寒陌在书房呆了很久,两人应该谈了很久的话。
北寒陌点头,本欲解释些什么,瑾若叹息道:“就知道是这样的性子,不过如今南夕已亡,他定是不会回去的,那他能去哪里?我实在不放心。”
她脸上的担忧,声音中的遗憾,让站在身边的北寒陌动容,想起昨夜的事情。
昨夜的时候,雨已经渐渐停了,想起一些事情,他总是睡不着,便趁瑾若睡觉的时候起身,进了书房,他总有夜晚呆在书房的习惯,好长时间沒有好好看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