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子桓和楚明心客气几句,北寒陌却一直有些忐忑,瑾若看着他出神,知道定是在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楚明心有意向后看了几眼,便道:“桓王爷此次前來,祖母皇太后定会觉得蓬荜生辉,虽然我们西楚很多大将曾经败在桓王爷之下,但是自从两国结了盟亲,便要化干戈为玉帛,王爷里面请,明心就不要多叨扰了。”
化干戈为玉帛?如果真是如此,北寒陌此次前來也用不着如此了,北子桓笑着看着明心公主远去,回头意味深长得看了北寒陌一眼,同时瑾若也瞪着他,北寒陌真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
西楚的皇太后是一个看起來很年轻的人物,至少在瑾若看來,真不像是北子桓口中年逾七十之人,眉宇之间沒有半丝龙钟之态,相反却透露着一股英气。
瑾若站在北子桓身侧,北寒陌早已经溜之大吉,他要趁这个空当,夜探西楚皇宫,不多时的功夫,西楚的各个座上都已经來了宾客。
“畔王、泊王到。”一个奸细的声音,瑾若的心里猛得一怔,身子微晃,北子桓抬眸看她,她报以轻笑,表示自己沒事。
她曾经无数次得告诉自己,再次见到楚明泊,她一定不会再向以前那般失态,因为那个人不再是她的褚澈哥哥,而是楚明泊,一个很可能跟自己有深仇大恨的人,可是抬眸看着他走进大殿,那样温润的面孔,似乎还是她之前认识的褚澈哥哥,不成眷侣,难道只剩下了陌路吗?瑾若知道自己在这点上是自私的,她沒有承诺给褚澈任何机会,却还有什么资格去追究他的背叛?所有杂乱的心思让瑾若无所适从,所有正常的思绪,在见到楚明泊的这一刻开始崩塌,原來失去一个自己曾经那般在乎的人,也是这般痛楚。
努力让自己保持理智,瑾若再次向着门口看去,芷然公主搀着楚明泊的手臂,身后随之而來的便是那张带着面具的楚明畔,虽然沒有和他对视,看着他的眼睛,瑾若便想到那次在城楼上所经历的一切,就是那一次,北子桓永远失去了乌珠。
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瑾若的身份,除了芷然,她的眼睛一直放在北子桓身边,所以很快便注意到北子桓身边那个身材有些娇小的侍卫,瑾若和芷然对视的瞬间,芷然脸色微变,眼睛中满是担心,随即怕引起注意便闪躲了目光。
等到诸位全都到齐,大殿中的人已经数几十人之多,西楚太后举杯宴请诸位,她说了什么,各位宾客都恭祝了什么寿词,瑾若一句也沒听进去,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直接走到楚明泊面前,问他,她的娘亲和如微到底在哪里?
“谓王到。”迟迟而來的褚孝为脚步匆忙,北子桓轻声对身边的瑾若道:“这便是褚孝为,原名楚谓,西楚太后的长子。”
“化成灰我也认得。”瑾若面无表情道。
楚谓双膝跪下,恭祝太后安康,并送來一个几人抬得架子,西楚太后也來了兴致,道:“谓王给哀家准备了什么,哀家还真是迫不及待呢。对于当年败给自己小儿子沉寂在南夕多年,失而复得的长子,现在唯一的儿子,西楚太后也是尤其看重的。
为首的太监当众打开了幕布,一个通体绯绿的雕像出现在众人面前,是雕刻的凤翱九天,众人皆惊叹,此雕像通体为玉竹雕成和相结而成,众人嗟叹之余,只听酒杯碎裂的声音。
“明泊。”芷然公主轻呼,众人便见到楚明泊掌心滴出鲜血來,可见他是一只手握碎了了酒杯,他毅然起身,芷然公主也随着起來,在众目睽睽之下,就要向外走去。
“祖母皇太后,芷然身子不适,才央求着泊王陪芷然回去,望祖母太后见谅。”芷然声音微颤,西楚太后点头示意,芷然不放心得看了瑾若一眼,只见瑾若眼泪在眼眶打转,她无奈,只得快步跟着楚明泊出去了。
楚明泊快速的在西楚皇宫中走着,芷然在后面追着,再说抵不过楚明泊的速度,芷然在廊桥处狠狠的跌倒,听到声响,楚明泊站定,回身扶起她,芷然立即抓住他的衣袖:“你是怎么了?不是说好的,好好陪着祖母过个寿辰吗?”
沉思片刻,楚明泊道:“那个雕像是南夕成亥王之物,因为瑾若娘亲沈氏爱竹,所以搜集了同色竹子,命巧匠半年内才算雕成。”
“所以说爹是想着借此献给祖母太后,让她开心,也就是在所有大臣面前暗示着他曾经吞掉南夕的功劳,对吗?”芷然也是聪明之人,但忽然想起瑾若的神色,她微微有些颤抖,楚明泊发现她的不安,“可是刚才摔着了?”
“沒事,我们先回去吧,反正你看着也不舒服。”芷然回答道,楚明泊扶着她,两人先行一步离开。
西楚太后显然是很喜欢这个寿礼的,也丝毫沒有把刚才之事放在心上,瑾若的眼睛也是一眨不眨得盯着那个凤翱九天,思绪回到了那个初雪的午后。
那一年瑾若十五岁,雪簌簌得下着,因为娘亲沈氏不许她下雪乱出门,便独自在院中对雪堆玩,忽然问道一股很清香的竹子之气,便问着阮嬷嬷道“嬷嬷,可是给瑾若做了竹筒饭吗?”
“就你嘴馋。”成亥王的声音从后面传來,便看到一众奴才抬了一个雕像而进,瑾若好奇,正欲掀开,成亥王立即拦住,“等你娘亲來看,这是父王送给你娘亲的。”
小跑着把娘亲沈氏拉來,沈氏依旧是不冷不热的样子,但是不想让瑾若扫兴,还是依言掀开了绸布,绸布上的散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