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易天摇摇头,苦笑道:“这些日子,父皇越发觉得力不从心,北寒陌,朕很好奇,今日在朝堂上你为何那么任凭别人说什么,这不是你的性格。”
夜色下的北易天眸子探究得看着自己的儿子,北寒陌摇摇头,并沒有多说什么,北易天觉得身子不适,也不便在深秋的日子里站在这里。
“北寒陌,记赘皇的话,身为男儿,在这个世上有多少无能为力,就有多少成就,父皇舍弃了许多,所以也得到了很多,哪怕是年轻时舍弃了最爱,哪怕有一日自己会后悔,今日的决定也要斩钉截铁,在其位,谋其政,如果父皇能够舍弃一人,求得朝廷上下安稳,那么父皇不会犹豫。”他说完,四目对视,老太监搀着他离开了。
怔怔得站在门口,北寒陌快步走到了冷宫内,皇后听到动静,立即回头,她轻轻擦拭了下眼睛,像个沒事人一样看到自己的儿子,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母后都要睡了。”
可是北寒陌看到了她眼角的泪,从他出生到现在,他沒见过皇后怎么掉过泪,他不能视而不见,他开口:“他跟你说了什么?”
话刚落定,便看到皇后手中的圣旨,他大步走过去,皇后本想藏着,北寒陌一把夺过來,打开,手发抖,圣旨掉在地上。
皇后上前拣起,她拉着北寒陌的手:“儿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母后认命了,母后知道自己这一辈子也做过许多错事,就当做这个是报应吧,如今本宫的陌儿已经长大了,可是身边却沒有一个可心的人儿。”说道这里,她想起那个丫头,不由得掉泪,那个倔强的不服输的丫头,怎么偏偏这么命短,想到这里,她道:“不要再为了母后做任何事情。”
北寒陌什么话也沒说,脑海中只有圣旨中的“明日午时”斩首,作为皇后,不仅仅废了而是斩首示众,可见北易天这次下的决心之大,他知道有一股力量再逼着北易天,皇后也知道,否则也不会如此这么平静。
门“吱呀”一声开了,北易天站在门口,身子有些站不稳,一个老太监扶着,北寒陌和皇后眼睛看向他,看來他是走了又折回來了。
“朕只想知道陌王对朕的圣旨有何意见?”北易天开口道,苍老的声音,北寒陌仍旧怔怔得站着,他不是无动于衷,心里早就掀起了惊涛骇浪,可是他能如何?在自己这个年迈的父皇面前,他能如何?
“儿臣无话可说,只求父皇能推延几日。”北寒陌双膝下跪,膝盖狠狠得跪在了石板上,头低垂着,等待着父皇最后的判决。
北易天后退一步,“朕。”他说到此处,停顿了一下,闭上眼睛接着道:“朕不能出尔反尔,君无戏言。。”
沒有接下去的恳求,北寒陌仍旧跪着,北易天似乎看不下去,转身,身后的皇后也陪着北寒陌一同跪着,道:“皇上。”
北易天脚步顿下,沒有回头,皇后道:“臣妾一向自视骄傲,目空一切,有个问題,臣妾一生都不沒有开口问过皇上,臣妾如今想问问皇上,皇上爱过臣妾吗?”
沉默,冷宫中异常的安静,北易天开口道:“朕此生拥有女人无数,可朕只爱过一人,但是朕却不曾为她做过什么,朕也只欠她一人。”
皇后坐在地上,她其实已经料到了答案,是那个远嫁南夕的女人,是那个给他抄录诗词的女子,北寒陌扶资后,皇后哽咽道:“陌儿,母后骄傲了一生,最后还是败给了母后一生都沒见过的人,如果她是宫中任何的女人,本宫都有可能早就要了她的命,可是她不是,她只在他的心里,本宫却无能为力,哈哈……不过这很好,皇上沒有爱过宫中的任何女人,母后也不算全输了,是不是?”
拒话虽如此说,皇后的泪还是不停得留着,她也许不该问他这个问題,也许她还能骄傲下去,可是最终她还是问了,北寒陌不知道自己的父皇曾经爱过谁,他也不想知道,他现在唯一想做的便是争赛多的时间,他不会让母后死,绝不会。
陪着母后入睡,北寒陌才离开了冷宫,天已经微微亮了,南儿不知从何方向飞來,北寒陌笑着抱着它:“南儿,你跑到哪里去了?”
南儿不停的啄着他的衣服,他抚摸着南儿的翅膀,道:“南儿,南儿,是谁起的名字?”
“是我啊。”一个声音懒懒得传來,只见长孙恒横卧在大树之上,北寒陌侧目看他:“不是让你查姓氏了吗?怎么这么早便在这里。”
“因为圣旨。”他飞身到了北寒陌面前,拿出北尧城的姓氏谱,无奈道:“查了一夜,北尧城内沒有姓沙的人家。”
“继续找。”北寒陌说完,便向着一个方向走去,长孙恒伸长脖子道:“你还沒吃饭的吧?”
沒有任何回答的声音,一低头看到南儿正在地上啄玩落叶,他蹲下身子,拍着南儿道:“南儿,你说陌王妃真的死了吗?北寒陌什么时候会突然想起來怎么办?我怎么一直觉得有些奇怪呢?北寒陌怎么会无端就忘了她一个人呢?想不通。”说完,南儿也不搭理他,他便去忙正事去了,他这次翻个底朝天也要找到北尧城中姓沙的人。
早上的皇宫中是安静的,北寒陌走进东宫的时候,北寻枫正在廊下停住,在看到北寒陌的时候眼神变得专注,这两个人就静静得站着,直到众奴婢看到两人,纷纷行礼。
北寒陌上前,“我有话跟你说。”
北寻枫点头,随着北寒陌出了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