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孙恒等到快要睡着的时候听到门开的声音,他忙坐起身,眼睛在苏无目身上上下打量,最后干脆一只手搂着苏无目的肩膀,恶狠狠得说:“在下长孙恒,苏神医应该还不知道本公子在北尧城的地位,你最好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否则本公子可……”
话还沒说完,北寒陌伸出手去把他的手从苏神医的肩膀上拿开,长孙恒尴尬得干咳一声,只听苏无目道:“长孙恒大人,在下素有耳闻,不过您拒放心,别的不敢保证,在医术方面,在下不敢妄论,而且是在天子脚下,就算借老夫一百个胆子,老夫也不敢乱为。”
话虽如此说但还是不卑不亢得,长孙恒也沒办法,便凑近他道:“本公子问你个事情,西楚的事情你都知道吗?你在西楚也算呆了很长时间了,不是吗?”
“老夫无话可说,老夫唯一能说的便是让陌王爷恢复记忆,你们包括陌王爷日后都会感激老夫,老夫就用这个赌陌王爷保老夫一家一世平安。”苏无目说完,在张毅得护送下离开,长孙恒正在想他那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有别的秘密不成。
正说着忽见北寒陌朝着墙角处走去,蹲在地上,在找些什么,长孙恒踱步过去,双手抱臂倚着一棵梨树,“你真的相信那个摇摆不定得苏无目啊?那家伙看起來就刁钻的很。”
“这重要吗?他是什么人对本王來说不重要,重要的是只要他能让本王恢复记忆,这才是本王想要的。”说罢继续低着头看着地面。
长孙恒道:“在找什么?”
北寒陌懒得搭理他,长孙恒接着道:“难不成在找那些花吗?既然你选择恢复记忆,那我就告诉你,那些花不是我种的。”
“我知道。”北寒陌说着继续找着。
“这种花叫雪微兰。是极少的花种,我也是听白无骨师父说起过,好像是花期不定,有时几月开一次,有时一年开一次,不过倒是很好看的,至少你的那位陌王妃是极喜欢的。”长孙恒道。
北寒陌站起身,手中拿着残留得一些花瓣,可见是原來埋在土中的,他道:“这些便是害我失去记忆的东西。”
说完,向着药房而去,长孙恒朗声道:“北寒陌。”
站住步子,北寒陌回头看着这个朝夕相对亲如兄弟的人,他开口:“长孙恒,我该谢谢你的,无论在什么时候,我身边至少还有一个朋友。”
“作为朋友,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題。”长孙恒此时表情严肃,倒不似平常一般戏谑。
北寒陌点头,长孙恒看着面前的人,这些日子以來,就算他不说,他也看出他的憔悴,整个人仿若疯了一般,找寻哪怕一丝的痕迹,只是这样下去的结果,或许他会记得,可是然后呢?面对最爱的死亡,难道还要再经历一次诗儿死时的痛楚吗?他开口:“你相信你爱着那个上官瑾若吗?”
沒想到长孙恒会如此问,北寒陌低头,手中残留的花瓣还有余香:“我只想知道她为何要让我失去关于她的记忆,为何?”他看着长孙恒,长孙恒轻笑:“那我告诉你,我不愿意看到一个几年前的你,那时的你失去诗儿,那时的北寒陌生不如死。”
拍了下长孙恒的肩膀,“那时,至少还是北寒陌,而不是一个有着模糊记忆的躯壳。”
长孙恒还能说些什么,该说的都说了,只是这份痛楚沒有人可以替代他,他现在追寻的似乎不是记忆,而是一个他不得不面对的结局,当撕心裂肺的爱重燃,北寒陌,他能抵挡住失去瑾若的痛苦吗?
正低着头走到了陌王府外,张毅前來,身后跟着沈量,长孙恒忙提起身子,行礼道:“见过爷爷。”
沈量扶他起身,道:“陌王可在府上?”
不知他为何这般严肃,但是想着一定有很严重的事情,长孙恒不敢耽搁,便领着沈量到药房找北寒陌。
张毅在门口禀告,听到沈量前來,这些日子他也查探了一些关于上官瑾若的情况,他当然知道沈量是上官瑾若的外公,他打开门:“不知沈相前來,所谓何事?”
虽然知道北寒陌忘了瑾若,只是再看到北寒陌有些苍白的面色时,沈量也不忍心说什么,吩咐张毅守在门外,几人便进了北寒陌的书房。
听到沈量口中的消息,北寒陌倒是沒有反应,反倒是长孙恒惊讶得站起身來:“什么?废了太子。”
北寒陌想起之前父皇曾经未问出口的问題,只是他的那句“不愿意”已经完全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如今当沈量说出这一消息时,北寒陌已经预料到了。
沈量沉思片刻,看着北寒陌道:“废立太子,立北子桓为太子。”
“这是个很好的选择,他担得起。”北寒陌给沈相斟茶,一副坦然的模样,长孙恒探究得看着北寒陌:“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北寒陌不置可否,他起身走到窗边,窗边的案子上还放着上官瑾若的画像,他道:“本王似乎好像答应了谁要离开这里,离开她不喜欢的这里。”他低头看着画中的人儿,是她吗?他曾经是答应了她吗?她很讨厌皇宫吗?
“看來陌王爷是不爱江山的,老夫无话可说。瑾若曾经给老夫说过陌王爷无意于天子之位,如今看來是真的。”说完他从怀中拿出一个册子交给北寒陌:“老夫虽老了,但是也深知京中之事,陌王爷选择,老夫尊重,这是你要的。”
北寒陌颔首:“谢相爷关心。”沈相看了一眼北寒陌,想到瑾若,皱纹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