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儿和瑾若直直的跪着皇后,皇后坐在榻上,流珠阁点燃的清香也压不住她的狠厉,四周环顾,道:“本宫今早来得匆忙,倒没觉得这个流珠阁倒是个别致的清净地方。”
抬眸看着皇后和周围站着的蓄势待发的嬷嬷们,她们来过,她们早上来过。
皇后冷笑,斜视着在地上跪的瑾若,“你没什么跟本宫说的吗?本宫不用找什么名目,光是勾引皇子一说,就够你们小小的南夕郡朝受的了。”
皇后见瑾若不出声,眼睛看向四周似乎在找些什么,她示意旁边的嬷嬷,那嬷嬷可见是干惯了这事儿,聊起袖子,在瑾若正四处找寻草儿的身影时,给了她响亮的一巴掌。
猝不及防瑾若跌倒在地,嘴角溢出鲜血,皇后再次微笑,那位嬷嬷得了旨意一般又是一巴掌,瑾若的双颊顿时红肿起来,火辣辣的痛楚让她觉得晕眩。
“南夕朝来的狐狸精,怎么?你们成亥王打得是什么主意,一女倾国吗?我倒要看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明日本宫便放言出去,本宫看你有何脸面见人?”皇后只要一想起北寒陌因为面前的女子跟自己作对,就气急攻心的想要亲手杀了瑾若。
瘦削的手指抚上自己的脸颊,她面色平静的看着皇后,当皇后以为她会向自己求饶时,她沾染血迹的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鲜艳的、刻骨的美,她道,“我赌皇后娘娘你不敢。”
她知道她这个赌一定赢定了,如果皇后想要如此便不会掩人耳目的带回宫来,此事传言出去,恐怕她那个儿子便成为众矢之的。
皇后起身,蹲下身子看着她,“上官瑾若,本宫是拿你没办法,可是你别忘了,你是北尧和南夕建邦的郡主没错,你同样也是南夕在北尧的人质,本宫就算拿起这个人质没办法,但是人质身边的一个丫头、一个嬷嬷,”说到这,她抚了抚自己凤冠,接着道:“就算本宫千刀万剐了她们,皇上也应该不会怎么样本宫吧!”
她这句话似千万把剪刀刺在瑾若的心上,让她不能呼吸,她顾不得什么礼仪,跌跌撞撞的起身,身边的末儿早已经泪流满面,她拉着瑾若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冲动。
皇后明艳的容颜此刻在瑾若眼中那般丑恶,这些宫中的恶魔,一个二十一世纪的思想,为何要让她遭遇如此的折磨,她有太多的震惊和不明白,为何那般践踏人命的人却那般理直气壮。
“草儿……”瑾若喃喃着,她冲出寝殿,到旁边的房间,什么也没有,只有地上一滩血迹,她不敢置信。
瑾若走到皇后面前,她的眼睛直视着皇后,“草儿呢?你把她如何了?”
“郡主觉得呢?”皇后似乎很满意自己看到瑾若如此。
双手狠狠的抓住皇后的手臂,“你把她如何了?告诉我。”她声嘶力竭,为何上天要如此对她,她的漠然、她的隐忍却换来的是身边的人受伤害。
皇后许是没见过这般大胆的人,抓着自己不放,她想要躲开她,瑾若却抓住不放等待着她的回答。
后脑处被人狠击,瑾若失去了意识。
暗潮的牢房内,关着很多死囚,怪恶的味道刺鼻,那些囚犯似乎已经认命或者无力气叫喊,只是轻声的喃着放自己出去的话。
厚重的铁链声响起,牢门打开,一个和夜色同色衣服的女子款款而来,即使是这么肮脏的地方,她的气质依旧优雅,手中拿着食盒,四周的死囚们顿时有了精神,伸出长长的手臂,而那个女子却一丝也没有侧目,当走到最里面一个牢房时,她停了下来。
牢中的女子着白色的中衣,乌黑的长发披肩,她的双手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把头埋在膝上,看不清她的面色,她躲在牢房的一角。
“若郡主……”乌珠轻声唤道。
瑾若一动不动,乌珠的声音提大了些,“郡主,我是来告诉你草儿的消息的。”
这句话似乎起了些作用,瑾若的头微微的抬起,乌珠看在眼里,微笑着对着她点头示意,表示自己不会骗她。
瑾若认出了乌珠,抬眸,面色却比乌珠想象的要平静得多,她看着乌珠,似乎在等待着乌珠的回话。
一边把吃食从饭盒中拿出,乌珠对瑾若道:“郡主,你吃了这些,乌珠再告诉你不迟。”
瑾若只是摇头,脸色依旧红肿,她没有挪动半分,似乎丝毫没有吃东西的意愿,她的眼睛看向乌珠,充满了渴望,她渴望的只是乌珠口中的草儿平安无事的消息。
乌珠浓密的睫毛微翘,似乎有些犹豫,但终究输给了瑾若执着想要答案的眼神,她开口道:“草儿无事,只是受了些轻伤,现在已经送回了流珠阁,若郡主放心就好。”
乌珠说完,瑾若只是感激的微微点头,再次把脑袋放在膝盖上,她闭上双眼,一滴清泪落在她的手上,似乎没有一丝的温度,她好想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梦,梦醒时分,她还是二十一世纪的楚晴,她不会再为了季枫的死而郁郁寡欢的让妈妈伤心,她想要重新过属于楚晴的生活,为了季枫,为了仅有一次的生命好好活着。
“郡主……”乌珠不知她到底身子如何,再次唤她。
瑾若慢慢起身,身子似乎很虚弱,慢慢的走到牢房边,她的脸色惨白,乌珠试图去试她的额头,看看是否发热,她只是微笑着表示没事,乌珠握住她的手,冰冷透彻。
她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她轻轻开口,“谢谢姑娘,本是萍水相逢,劳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