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初泛鱼肚白,魏紫等人捧着衣物鱼贯而入。
因为要参加花牡的认亲宴,花沅早早地就对着菱花铜镜梳妆。
铜镜里的小美人面容姣好,尤其一双眸子美的无可挑剔。
“郡主,今日可要低调些?”
“本郡主天生丽质,想低调也难,还不如大明大放的艳压群芳,彻底盖过花牡。”
幼白小手递出去,在妆奁中挑挑拣拣了许久。
眸中多出些许苦闷。
哎,女子的首饰中永远都是差了一件首饰。
冀漾不习惯他人伺候,自行收拾好后,发现小丫头还未挪窝呢!
快步上前,撩开珠帘子,就见小丫头做拧眉深思状。
于是,亲手从盘子里挑了好几件华钗步摇放在一盘,就连锦裙也是替着她比了又比。
他从里面挑出了一件月白色蹙金芙蓉广绫大袖齐腰襦裙,青金色藕丝披帛,颜色低调,却彰显气质,丝绣的芙蓉花更是栩栩如生。
明眼人都看得出,这身价值不费,是一种低调的奢华,不张扬,却又不得不张扬。
最叫人移不开眼的是那步摇上芙蓉花上的蝴蝶。
居然是一颗颗圆润饱满的小珍珠攒成的。
这一身打扮起来,哪怕是丑女,可一旦穿上这些上好的衣裙,也能在无数女子中成为最出挑的。
这让一旁的花沅和都看直了眼。
不愧是阁臣,连眼光都比寻常人要好上许多。
“其实,方才,沅儿也是这般想来着的……”
“咱们是夫妻,心意相通!”冀漾望着她,美眼间尽是宠溺。
旁边的魏紫,哪怕是宫中出来的,眸中也满是惊奇艳羡。
手上迅速帮着主子打扮好。
她的肌肤赛雪,如玉白腻,鸦青色的青丝配上精美的步摇相得益彰。
花沅坐在铜镜前,极满意自己娇俏的姿容。
“走吧。”
她回头一笑,又随手撞了一包零嘴儿。
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抬步走出了屋子。
西苑。
“吱呀吱呀!”马车声传来,很快一架红木马车由远而近。
待到近处,马车停下。
从上面跃出身穿月白色直缀的男子,头上一根白玉簪,愈发衬得肤白如玉,眸若寒星。
男子跃下马车后,立在原处,扶着车上的女子。
二人皆是身穿月白色的华衣,宛如神仙眷侣,很是般配。
裙角交叠的二人,便是冀漾与花沅,他特意穿了与花沅一匹布料的袍子。
得来小丫头赞许的目光。
花沅是荣贵妃的红人,宫中凡事有点路子的人,便都认得她的这张脸,连请柬都没问她要,就恭敬的请她进去。
从没有人怀疑过遗珠郡主根本没有请柬。
其实她只是来看看,就看看,绝无其它想法。
李莹身为花牡的生母,自然是被恭维的主要对象。
她正享受着这一些,忽然瞧见花沅,不由地皱紧眉灭,连聊天的声音,也沉了下来。
“有些人啊,就是乌鸦,生来就不是那凤凰,学不会涅槃。”
她的话是对着花牡说得,但眼睛却是望向缓步走来的花沅。
一时间,花牡也望向姿容出挑的花沅。
依着花沅往日的作风,段然不会善罢甘休。
这会儿,怕是要大发雷霆,今日可是自己的大好日子,她不想得到任何的破坏。
待花沅奚落侮辱李莹,定会闹得整个认亲宴都不得安宁,这可如何是好?
花沅听到的却未接话茬子。
认亲宴还未开始,有啥好搞事情的?
要玩就玩大的!
她寻了自己的位置,稳稳当当的坐了过去。
小手里端着一杯龙井茶,慢慢啜一口,连眉眼都不抬,神色上更是没有半分动怒之意。
园子里陡然寂静无声,连伯府的冀逦和李晚歌,都低下了头,不敢多看一眼。
明哲保身,她们的身份一辈子都不可能来参加这种宫宴,所以倍加珍惜此次机会。
花牡的婆母,赵梅馨也不动声色的离李莹远一些,省得被波及到。
大约过了小半盏茶的功夫,昭德宫的大宫女们就过来了。
她们穿过回廊,未曾先招呼花牡,而是看到静若处子的花沅。
一看到她,宫女们就都笑了,道“娘娘得知郡主来了,特意派咱们出来招呼呢!”
她们争抢着捧上,花沅素日里爱吃的糕点和瓜果,甚至还有一份红烧猪蹄,当然都脱了骨,切成小块,看着跟小吃一样。
紧接着,后面又来了一队宫人,提着各式的玩具,有孔雀毛的毽子,羽箭和鎏金壶。
“贵妃生怕郡主闲着无趣,特遣奴才们送来解闷的小物件。”
“替我谢过娘娘。”花沅随手就递出一包银裸子过去。
她是财迷,可是也爱面子,尤其是在众多仇人的面上。
“八妹妹,记得你幼时,最爱玩投壶了,如今可还记得这些玩意儿?”花牡见荣贵妃对花沅这般看重,心里不甘。
她明明是荣贵妃的义女,小贱人她凭什么阴魂不散的又抢自己的风头?
“你记错了,本郡主不……”花沅根本不会投壶。
幼时都是她们投壶,她是那个来回跑腿捡的。
倘若不是比投壶,而是比捡羽箭,她定能拿下首名,谁让自己经验丰富呢?
“双腿稍立,与肩同宽。如同扎马步那样。”冀漾拉着她起身,捏着一只羽箭。
未动她一毫,只引导着花沅屈膝,她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