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林大纪吗?”有人敲响林美华的车窗。
林美华放下车窗。
皮来一脸得色,然后严肃了一张脸对着对身后两人道,“怎么,不知道叫人,好歹是带过你们的。”
真是low到不行。
林美华心里翻了个白眼。
林美华向他身后看去,那两个眉清目秀的少年,见着他看过来,喏喏地喊了声“华哥”就低下头去,面上皆是尴尬。
嗤,还知道脸红啊。
狗冲你吠你要吠回去吗?
是的,为了争口气。
林美华弯眉弯眼地一笑,唇一掀,“皮来呀,可多谢你回收粗制品了不然我还找不到更好的呢。”皮字故意念了第四声。
笑得可和善可真诚了。
说完欣赏了一会儿对方那张僵硬起来的脸,直接又升起了车窗,然后发动,甩了对方一脸尾气。
“咳咳——”皮来咳了两嗓子,原地爆炸,“啊!混蛋!”
“都给我听好了,一定把他那三个小子给我挤下去了。”
“混蛋,混蛋!”
“我见着他了。”
“哦?”倾颜含笑看他,等着他接下来的话。
刘金科垂眸,轻笑出声。
“当真是惊才绝艳的男子,枉我以为你念了四十年的人如今必然是个苍老的老头了,倒是我糊涂了。”他的食指轻轻摩擦杯口。
“那是当然,我念着的人又怎会是普通人?”倾颜眨了眨眼,语气里满是自豪,笑得狡黠可爱,让青年看了既是欢喜又是黯然。欢喜她的娇俏可爱,黯然于那是自己求而不得的柔情。
“他,不会还俗。”青年低头为自己倒酒。
“不会。”倾颜看着灼灼其华的桃花树,带着笑音,“我从未奢求过。”
“她都没能让他放弃,我又怎么可能。”倾颜的笑容如昙花一现,眉头轻皱,原本艳光四射面容一瞬间仿佛也暗淡了不少。
刘金科随她的目光去看桃花树。
这般执着吗。
“红狐,”青年叹了口气,“你飞升在即,这情劫,你。”
“情劫顶多是让飞升多了几分难度。”倾颜打断,笑得毫不在意,“你出了森林便有小妖将你的儿子交给你。”
这是不想多说了。
刘金科也不介意倾颜明显赶人的话,放下杯子,坦然的起身背过身去,低头微偏着头看她的侧脸:“你可曾后悔?”
后悔爱上那个人?
“不曾,你呢,又可曾后悔过?”
后悔陪我演这荒唐的一出戏。
“不曾。反之,这是我一生最大的幸运。”刘金科抬步离开,声音含笑,舒朗如清风。
若不是这场荒唐,我又怎能再次见到你。
“遇见他也是我一生的幸运。”倾颜笑了笑,声音里满是认真。
“金科,谢谢。”
谢谢你陪我胡闹一场。
闻言青年的背脊有一瞬间的僵硬,复又迈着坚定的步伐向森林外走去。
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他的身影愈发模糊。
“呵。”倾颜低笑,饮尽壶中的酒,“这酒愈发涩了。”
七妄和优昙念经,优昙掐指,缓缓笑开:“好了。”
“什么?”七妄疑惑,看着师父合起经文,起身,一气呵成。
“孩子已经送回。”优昙轻笑。不待七妄再问,门外便传来声响,是来请二人的小妖,七妄看着身前蹦哒着的未化人形的兔子,不解于此事竟解决的那么快。
“燕离,你们来了,坐吧。”刚到院子,倾颜便回头笑着唤了人,她身前摆着长桌,备置了些斋菜,正往茶杯里倒些清水。
见优昙二人落了座,倾颜才笑着将茶杯推给二人后坐下。她从身侧则拿过一个封着的坛子,掀开盖子,晃了晃,清冽的酒香飘了出来,白皙的手为自己倒上一杯,“燕离,当年一同埋下的酒,如今也酿好。”低头抿了一口,“只是如今你已出家,倒是不能一醉方休了。你说可不可惜?”倾颜抬头冲优昙笑得狡黠。
“确实有些可惜。”优昙点了点头,不置可否,模样正经得让倾颜反倒说不出话来。
接下来的动作更是让七妄惊讶,倾颜含笑。
优昙伸手将身前杯子中的清水倒了,取过酒坛倒了杯酒,也不喝,只是放到鼻下闻了闻,指腹擵擦着白玉杯子,修剪整齐的指看着竟是比白玉还要美上三分。
“酒香清冽,好酒。”
“呵呵,可不是吗,桃花酿,柔情长,倒是酒香醉人。”倾颜垂下眼,又抿了口酒。
优昙一手捻着佛珠,一手捏着杯子不语。
七妄抱着杯子眼观鼻,鼻关心。
“燕离,你还记得当初我们埋酒的场景吗?那时,”倾颜的表情有一瞬间的脆弱。
“倾颜,渡天劫不容你玩笑。”优昙沉沉的目光看着倾颜。
“我可是很认真呢,我那么爱美,怎么舍得这张漂亮的脸死去。”倾颜握着酒杯的手顿了顿,垂眸一瞬便抬头笑得妩媚。
“嗯。”优昙并没有因为这话而展颜,只是点了下头。
一顿饭安静的用过,优昙看了看天,“既然事情解决了,优昙和七妄也该回去了。”
“呵,是该回去了。”倾颜站起身,走向里屋,“我也累了,便也不多送了。”
“也好。”优昙点了点头,也转过身去,七妄却是看到在听到这句话后,倾颜的脚步停了下来,却没有开口,安静如同雕塑。
“燕离,她离开的时候,你可曾后悔?”踏出院子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