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州,襄阳城。
时值冬季,雪花飘落。
往日人声鼎沸的街道此时变得冷清许多,薄薄的一层雪花均匀落下,为襄阳城披上银装。
城外,张绣望了眼襄阳,不由松了口气,终于回来了。
若是再晚两天,这大雪可就封路了,到时候想回来都难。
临近,城门口处。
贾诩并未张扬,仅是自己领着几名侍从相迎,此时拱手作揖,高声道:“恭迎主公凯旋而归。”
贾诩衣襟发冠上落满雪花,张绣连忙翻身下马,亲自将其搀起,旋即用衣袖小心翼翼为之擦去雪花。
“文和不必多礼,吾走的这段时间,有劳文和操持政务,实乃心中有愧。”望着贾诩花白的头发,张绣神情愧疚道。
从自己起兵以来,可算是苦了贾诩。
其虽可操持内政,但主擅奇谋毒计,而徐庶却是精通战阵,至于蒯良还算不错,可却过于家族功利。
陈群、崔钧,则各有所长,一个擅长制定法度。一个却是皆不突出,独缺一个内政大才。
想至此,张绣深吸口气,
看来自己得抽空去卧龙岗走走了,此时诸葛亮应该有十七八岁,不过听徐庶推崇备至,想来诸葛亮已然才华横溢。
否则其又岂敢自比管仲、乐毅。
虽然不能同他巅峰相比,但招纳过来治理个荆州还是小孩摸鸡嘎,手到擒来。
“主公言重了,此乃诩分内之事。”贾诩受宠若惊,再度作揖道。
张绣搀起,执其手,不顾风雪,大步入城。
亲自将其送回府邸,同时严令道:“文和,今日你且安心休息,政务我自会处理。”
“尔等看好府门,若让我知晓你们放文和出府,我绝不轻饶。”张绣对着府门两侧家将喝道。
听着张绣的话,贾诩心中尽是略有波澜,他已经年过半百了,竟然被张绣给...
望着张绣离去的身影,贾诩摇头苦笑道:“欸,罢了罢了,今日老夫且休息一日。”
少顷,不远处。
望了眼快步赶来的胡车儿,张绣正色道:“甘夫人、杜氏都安排好了么?”
“主公放心,已经安排好了,就在曹操小妾院子的旁边,到时候主公可以...”说到这,胡车儿嘿嘿一笑,一副主公你懂的表情。
“额!”张绣无语,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
翻了翻白眼接着道:“回府知会一声,就说我日落回去,另外派人去请徐庶至将府。”
“诺!”胡车儿点头应下。
...
少顷,将府内。
府内中文吏见张绣至,纷纷起身相迎。
张绣摆了摆手,望了眼首位处堆积起来的文书,不由摇了摇头,一州之地的琐事还真不少。
要知,这可是被文吏筛选过的。
落座,张绣抿了口茶,静下心取过一份文书,扫视了眼,内容是长沙罗县城税收对不上。
张绣眉宇微皱,古时候朝廷收入来源全靠税赋,可偷税漏税却屡禁不止,尤其人头税,让一些世家钻空子,蓄奴避税,实乃毒瘤。
此风气,不可助长,必须灭之。
想到这,张绣陷入沉思,他在想历朝历代是如何处理这种事的。
良久,其目光闪出一丝寒芒,蓄奴避税古今禁止,私藏者可重罚甚至抄家问罪。
“来人,传陈群过来,就说我有要事相议。”张绣一埃低喝道。
荆州必须要做到法度严谨,闻者胆寒,实在不行收集世家窝藏蓄奴的证据,直接遣兵灭门。
一家不够灭两家,
这种哑巴亏历史上世家吃的多了。
又取过文书打量,其中大多数和人口,税赋有关。农耕时代,这二者就是钱,出问题的几乎全在这里。
砰,
张绣拍了下桌案,神情阴翳。
良久,陈群先至。
望了眼张绣,其抱拳作揖道:“将军,唤群所为何事?”
张绣没有说话,而是将文书直接递给了陈群、
后者挑眉,接过上下扫视着。
良久,陈群眉宇微皱,抱拳道:“蓄奴避税,古今皆有之,不足为奇。主公是想扼杀此事?”
“可有良策?”
“蓄奴避税乃法度松弛,官府无为所致。主公可申明法度,必要之际可杀鸡儆猴,并且下令彻查此事。”
“如此,想来世家投鼠忌器,会有些效果。”陈群抱拳答道。
“若我想让你担任这荆州酷吏,为你单独立府断事,可敢为之?”张绣目光灼灼,神情郑重道。
陈家为颍川名望,若由此人执法,纵使荆襄七族也不敢多言。
陈群皱眉,陷入沉思。
他代表的是陈家,他不能轻易应下,沉思良久,陈群抱拳答道:“多谢将军厚爱,可在下才疏学浅,恐难任酷吏一职,还望将军改任他人。”
张绣拍案而起,叱喝道:“我荆州酷吏,除你陈群外,无一人可任,汝若不应,何人敢应呼?”
“你若应之,那将青史留名。你若不应,那我荆州恐容不得你。”
说完,张绣甩袖背过身去。
之前他便要严法度,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各地依旧将那法度当成儿戏,其如何不气?
陈群低首,眉宇微抬看向张绣。
他能看出张绣的决心,若是有张绣全力相助,或许可行,若他能推广出新的法度,那名留青史不在话下。
想至此,陈群作揖拱手。
“主公,群愿助之,不过严法度非儿戏,群需主公鼎力相助,否则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