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儿抬手抹一把眼泪,一头扑进了这公子怀中,“大哥哥,你终于来了,言儿没事,可言儿害怕,他们要把言儿抓进烟雨楼。”
听到烟雨楼三个字,这公子面上微微一变,他将言儿环抱入怀,安慰道:“言儿不怕,大哥哥来了,坏人就不敢欺负言儿了。”
言儿靠在他肩上点点头,这才偷瞟一眼容境,又道:“大哥哥,刚刚,就是这位贵女姐姐和她的侍婢救了言儿。”
公子微抬了眼帘去看容境,正待言谢,容境却先他一步开了口,问他道:“公子可是青城景家之人?”
公子半张着本要答谢的红唇,闻言微合了下,面上也悄然冷下几分,道:“正是。”
他说话间放开言儿,缓缓站起了身,手中玉骨扇一开一合,明明是潇洒肆意之举,在他做来却带了几分柔雅。
容境神色始终淡淡,续道:“在下从临安来,要将一样东西,交到景大公子手中。”
公子道:“何须浅碧轻红色。”
容境对:“自是花中第一流。”
这是白景两家定下的接头暗语。
而这暗语既然对上了,公子便稍松戒心,对容境轻轻笑了一下,他长相本就明艳,一笑,更是嫣然。站在他一侧的言儿都一下子看呆了去。
他看着容境问道:“不知贵女如何称呼?”
容境拱拱手,“在下容境。”并未刻意隐瞒身份。
公子对她回了拱手礼,道:“我姓景,名慕卿,在景家行一,便是你此来要寻的景大公子。此处不便多言,还请容贵女移驾景府。”
容境颔首应了。
一行人却还没走出十步,便有人气势汹汹将前面的路挡下了。
领头的女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恶狠狠地瞪着容境和容襄,道:“敢从咱们烟雨楼劫人,是活得不耐烦了?”
景慕卿在背后朝容境摆摆手,示意她不必出面,自己则往前走两步,道:“刘姐,这回多有得罪,实在抱歉,只是方才的男童,是景某幼弟,景某带他出游不慎走丢,才有这事发生,还望刘姐给个薄面,莫为此计较了。”
被称为刘姐的女人见上前来说话的是景慕卿,煞气一收,脸上竟还露出了几分恭谨之色,道:“原来是景大公子。不过这这事情,说大不大,不过是我烟雨楼少了个好胚子,可说小却也不小,有人从我烟雨楼抢人,完了还毫发无伤地离开,这要是传出去,我烟雨楼颜面何存?”
景慕卿微微一笑,“刘姐给个话吧,如何能了,我景家都认下。”
刘姐稍微停顿了一下,片刻后道:“不知景大公子还记不记得我们主子曾往景家递帖,想求见于公子?先前公子不曾理睬,我家主子却一直惦念着与公子一会,不知今番,可否应一次?”
景慕卿笑意不改,自然知道刘姐口中这个主子,只是明面上烟雨楼的当家,至于背后的大主子,想来定不是刘姐能接触到的。
他没几分犹豫,便要应下时,他身旁的言儿却拉拉他的手,道:“大哥哥,你不要去,她们很坏的。”
景慕卿便低首摸了摸男童的头,道:“言儿放心,大哥哥不会有事的。”
刘姐听到了这话,不由暗暗一笑,主子想见这景大公子一面,自然是有所图的,不过景大公子的模样明艳动人,性子却宛如山巅之雪圣洁高雅,便是她的主子,也得徐徐图之。
但是到底,这景大公子只要到主子手里,那就是……羊入虎口。
想来此番,她灵机一动让景大公子答应见主子的事只要能成,说不定主子一开心,就能对她嘉奖一番。
而这个玩得一手好扇子,又武功不俗的景大公子,往日里高不可攀,若真的压在床上,露出满面媚态,那一定很勾人……
想着,刘姐看景慕卿的目光,略有些不一样了起来。
然就在这时候,刘姐眼前人影一晃,下一刻,她便痛得失声尖叫了起来。
一脸惊惧地抬头看时,她瞧见那个一袭白衣的女子,面容冷凝,气度高华,正一双凤目淡眸睨着自己。
强势的威压感,令刘姐呼吸一窒,她觉得自己撑不住了,便直直朝着地面跪了下去。
同时,她的一只眼睛看不见了,就在这样还没意识到这人怎么一下子来到眼前的时候,看不见了。
“你……是谁,竟然敢对,对,对我动手?”刘姐颤抖着身子,一手捂住那只什么也看不见的眼睛,吐出的话断断续续几乎不成语句。
容境缓缓从刘姐身上收回了视线,她心中有喜欢的少年,一心想为他撑起一片干净纯粹的天,便最容不得龌龊女子对男子存有邪念,这让她觉得恶心。
何况,从烟雨楼手中抢人是她让容襄做的,景慕卿不让她出面,若真是有能力春风化雨,大事化小,她就记他一个人情。
可要景慕卿为此受人亵渎,她堂堂容氏嫡长女,将来临安城的一城之主,还要躲在一个男子身后当缩头乌龟不成?
对着刘姐,她淡声开口,一字一顿道:“记好了,得罪你们烟雨楼的人,是我容境,阴招阳招,冲着我来就行,莫要寻错了人。”
她言罢便转身,对景慕卿道:“请景公子带路景府。”
景慕卿怔怔瞧着她,在她白衣翩然落地挡在他身前的那一刻,他心底有几分说上来的情绪,悠悠流淌。
有多久了,他作为景氏嫡长子,一人撑起景家门庭,强逼着把自己淬炼成一柄利剑,披荆斩棘,为底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