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着他似有似无的挑逗,眼底暗沉几分,却到底一动没动。
晚膳很快摆好,都是方雪落吩咐过的,一道道一盘盘,都合乔筠衣喜辣的口味。
是以更衣罢,乔筠衣坐到桌前,这一膳用的颇为舒坦。末了,她放下筷箸,好整以暇地看向他,问道:“有什么事要说?”
方雪落用帕子擦一下嘴角,笑道:“妻主不要沐浴吗?热水已备下了。”
乔筠衣便站起身,一下子将他搂进怀中,戏谑道:“一起?”
他强压下心头的排斥,在她怀中绽出动人一笑,“妻主相邀,奴家之幸。”
乔筠衣哈哈一笑,打横将人抱起来,大步入了内室的净房。
鸳鸯浴里,自然少不了得做那档子事儿。
方雪落努力回忆着之前学来的一个个技巧,应用尽用地全用在了乔筠衣身上。
是以净房里,乔筠衣眯着眸子一脸舒服地半靠在浴池边享受,方雪落紧闭着眼睛压抑下不喜半跪在池中用力地取悦挑逗。
……
“我以前竟不知道,原来我正君的活儿,比那花楼里的头牌倌儿还好……”
结束时,乔筠衣揽着方雪落的身子吐出一口气,极为愉悦地道。
然而她这话,却让方雪落强撑出的笑微僵了僵,他是出身名门的公子,是这城主府的正君,却被她拿来,和那花楼里的风尘男子相比?
虽然,他许多取悦她的技巧确是私下里请了花楼里的爹爹教的,可她不该这样说他,这样说他,就是实打实地看低了他。
但这会儿,他还不能与她计较这个,他还得顺着她,还得让她陪他一起回门。
他遂作出一幅娇羞之态,对她低声道:“妻主喜欢的话,奴家愿意一直这样……服侍妻主。”
她捏了捏他的脸,脸上挂着笑,眼底却有几分不易察觉的冷然,道:“好啊,我喜欢……”
他偏头躲闪了一下,再转回来,又对她道:“那……妻主还记得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她“哦?”一声,笑而不答。
他伸手搂住她的腰,“今日大年初二,新夫回门。”
她出声一笑,伸出手去按住他,道:“照刚刚那样的,再来一次……”
他不由一怔,却还是很快反应过来,柔笑道:“妻主喜欢就好。”
她“嗯”一声,拖长了尾音,维持着半靠在池边的姿势,看他又像方才一般,卖力地取悦于她……
在房事上,她历来就喜欢享受,更喜欢看男子们费尽心力讨好她的样子。
眼前这个,虽说是她明媒正娶回来的正君,可她放不到心上,若非他这活计确实让她满意了,她还不一定愿意与他多说一句话。
至于回门,是要回的,毕竟,她如今仰仗临安,仰仗方氏的地方,还很多……
又一次结束,方雪落彻底无力地靠在了她怀里。她带着几分怜悯之心亲吻他的脸颊脖子眉眼,却独独避开了他的唇。
就如他卖力地取悦她时,她也不让他的唇碰到自己的唇。
“明日就动身去临安罢。”
一串吻罢,她声音平平地开口,然后将他身子放开,毫不留恋地站起身,穿上衣服,出了净房。
子仪和子期很快从外面赶进来,将瘫软在浴池中的方雪落扶起身。
子仪心疼道:“夫人怎的这般不知节制?正君这身子骨原也不怎么好的。”
诚然,方雪落的父君去的早,关于男子身子的很多事,甚至还来不及教导他便撒手西归,以至于他早前注意的少,初潮时单衣着了凉,整个人一直体虚畏寒。
今日,却不仅强撑着和乔筠衣两个来回,还全程都是他一个人在费心费力地取悦……
而她,是真的在完完全全地享受,便是偶尔动一下,也只是为了调整一个更舒服的姿势……
子期在旁拿出一早备下的药膏为他涂抹,眼见那地方磨得通红一片,不忍道:“正君何必如此强求,您到底是名正言顺的男主子,如今却要像后院那些通房小侍们一样,不顾自己身子去争宠吗?”
方雪落闻言闭了闭眼睛。
争宠……
这个词用得真好。他名为正君,白日里尚能做出一派风光的样子,与后院那些男子们立规矩,实际上,却为了求乔筠衣全一个面子,做着和他们同样自轻自贱的事情……
他不由又想到了容境,那么一个淡漠温雅的女子,一身自洁,后院定也是清静干净的,嫁给她,就一定没这么多勾心斗角的糟心事。
同时,她那般知礼守礼,行止端方,待自己的正君,定会是尊重敬重的,又怎会如乔筠衣这样,毫不怜惜便罢了,竟还将自己的正君,与那一双玉臂枕千人的花魁比在一处。
如此粗鄙行径,是不知道,他身为她的正君,她在贬了他的面子的同时,也折损着她自己的颜面吗?
不过罢了,这都不重要,他没心思与乔筠衣说这些,他只要她答应他的要求,只要她在人前给他应有的体面,就够了。
然这般想着,他眼角还是落下了泪,他想容境,更想看看,如今嫁给了容境的洛瑕,过的又是怎样的日子……
这答案,很快就要揭晓了。乔筠衣要明日动身去临安,那么最迟后日,他就能到临安了,到时候,他说什么,也要去一趟城主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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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三。帝京,风家。
冬日里的夜黑风高时,风氏一族的长女风潋,所居的房门被人在一片漆黑中从外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