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襄领命而行。车队便就近停在了垫江州与柳屯州交界的一处树林中。
洛瑕本在睡着,听到容境的声音,又感到马车停止,便慢慢醒了过来。
只是睡前,他是与容境隔着一个人的距离的。
可醒来时,他头枕在容境腿上,脸埋入容境怀里,两臂更紧紧环在容境腰间,形成了一种眷恋且温暖的搂抱姿势。
之前,打定主意避着她的人是他,现在,贪恋她身上暖意的却也是他。
他脸微微一热,小心地收收手,想要趁着她不注意掩盖此般窘迫。
却刚一动,就被她按住了手腕。
一个低沉的女音随即从头顶传来,“抱完了就想跑,不说负责?”
他抬抬眸子,有几分底气不足,“我……不是有意的。”
不是有意这样抱着她的。
毕竟,有了先前因为情难自已而害她伤口复发的失控局面,他怕两人离得太近会重蹈覆辙,所以打心底里想主动远离她。
不曾想,这幅身子却诚实得很,一睡熟便不由自主地想向她靠近。
她眸底噙了分不易察觉的笑,当然知道他不是有意的。
而是她趁着他熟睡,故意靠近了他,去……勾引。
先是将手覆在他小腹,用内力暖上一会儿又移开,他感知的到,自然伸手过来找寻热源,她便将手递给他,果然又被他端正地放去小腹上。
再接下来,她身子向他靠近几分,熟悉的女子气息蔓延到他周身时,他便出乎意料地,整个人都缠了上来。
她心间不由一乐,索性坐到了边上,然后他就自发地……调整成了此般姿势。
真是乖巧得……让人心都跟着软。
事情至此,为了他醒来后不发现真相,她便极小心地,抱着他的身子往她原本坐的位置挪了挪……
不过,这话是不能说出来的,事情原委也是不会让他知道的。
此时,她就浓眸看着他,低沉问道:“那是不是……得……都少看了好几本。”
他抿抿唇角,“那您躺着歇会儿,我来帮您念,把那没看的几本补回来?”
她抬手在他鼻尖一刮,“那岂不是更麻烦了,不好。”
听人念,哪会有她亲自去看来的直观?费时费力。
他蜷蜷手指,“那您坐了这么久累不累,我给您捏捏肩,捶捶腿……”
她不紧不慢地摇摇首,“美人在怀,不觉得累。”
他眼帘就此一低,“那……您说罢,我该怎样……给您道歉?”
她手抚上了他的侧脸,“不许再刻意远离为妻了,晚上得让为妻抱着睡,好教为妻把这一路上吃的亏……补回来。”
他稍动动身子,脸颊在她手心轻轻一蹭,轻轻道一声“好。”
他也不想总离她那么远。
不过,他拉下她的手,“关于那件事……您不能再食言了。否则……”
后面的话,他还没想好,但即便想好了,大概也不会有什么威慑力。
在她面前,他总是会不经意地就让她牵着走,就好像……一点儿骨气也没有似的。
这样不好。
他轻咬了一下下唇,“在您看来,我是不是特别的好欺负?”
是。
她心中下意识的就这样想。
可她说的这个好欺负,是在床上,少年身娇体软,唇媚眸艳,面对她的掠夺极尽顺从。
却没有半分轻视的意味。
相反,她很有些怕他生气,怕他不再这么娇娇软软地唤她妻主,也怕他哪一日因她伤了心而要将她推开。
她欢喜于他,最不能接受的,就是他不要她。
俯首轻吻了他淡粉色的唇,她低低说道:“为妻听你的,这一回,一定等伤好了,再……欺负你。”
他明眸一合,小心地弯弯唇角,“嗯。”
————
是夜,一身黑色夜行衣的叶闲,带着身后十来个同样着装的叶府护卫,赶上了容氏的车队。
可一番探查下来,却并无结果。
容氏车队随行的,只那一百私兵,再无他人。
叶闲有些不敢置信,再查一遍,却结果依旧,她年少气盛,面对此难免有些泄气。
然就在这泄气之间,她眼前忽的一黑,脑袋被套上一只口袋,整个人失了知觉。
……
再次醒来,叶闲发现自己是在一间客房中的太师椅上的,而她对面,坐着神色泰然的临安城主,容境。
她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忙起身行礼道:“叶闲见过容城主姐姐。”
容境薄唇噙了笑,“睡醒了?”
容襄将人劫回来的时候,为防动静太大,不得已用了些迷识散,却没想这叶闲不禁晕,一睡就睡了整整两个时辰。
眼下,容氏车队已启程多时,都快行到临安的边界了。只是容境不急,便不赶夜路,明月初升时便入了这驿站落脚。
此时,叶闲心知自己着了道,有几分不好意思,回容境道:“谢容城主姐姐不杀之恩。”
容境笑了笑,对这话不置可否,“乔筠衣让你来的?”
叶闲没瞒着,点头应声是。
容境接着道:“她是让你来查我有没有在奉节安插暗线?”
叶闲再次点头。
容境不由又笑,问道:“怎么这么实诚?”
叶闲抬起了头,正正经经回道:“容城主姐姐是叶闲心目中最厉害的人。”
容境淡淡一“嗯”,抬手拂一下衣袖,“别站着,坐。”
叶闲遂端端正正坐回了她的对面。
“查到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