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境抬了眸,话语淡淡却显见几分郑重,道:“不会有人知道的,我保证。”
她不会做任何可能伤害到他的事情,更不会让他因为她而受流言蜚语之辱,此番翻墙入闺房,她都仔细察觉着各处,断无可能被旁人看去。
只是,洛氏姐妹不可能因此作罢,她们真心疼爱自己这唯一的弟弟,如今知道他一个男子的闺阁竟如此随意任人出入,自然认定这是极大的隐患。
当下,洛锦弦拔了剑,洛锦元随之宝剑出鞘,二人道:“我姐妹二人不管你究竟是谁,此番擅闯小小闺阁,就是不可饶恕。”
容境稳稳立着,岿然不动,她不会与洛氏姐妹动手,这毕竟是洛瑕嫡亲的姐姐。
屏风处,洛瑕小跑着进来,眼看双方气氛已然紧张,对峙情境俨然僵化。
而两位姐姐利剑出鞘握在手中,容境却两手空空毫无战意,很明显,以容境的性子,便是两位姐姐真的对她下了狠手,她也绝不会还手。
可他不想她如此被动,不想她有任何受伤的可能,更不想看到几个自己在意的人,为了自己去刀剑相向。
微一抿唇,他安静却也坚定地,上前两步挡在了容境身前,口中道:“是我,是我让境姐姐来的。”
“小小?你莫被她巧言令色给哄骗了去,这样花言巧语欺骗了男子感情便始乱终弃的混蛋,老娘见多了!”洛锦弦顾不得言辞,直接拿出了战场上那一套粗俗直白的论调。
洛瑕轻蹙了蹙眉,“二姐姐,我说过了,境姐姐她不是那样的人。”
正相反,她一贯言辞正经,似乎连一句好听点的话都未曾说过,更莫说用花言巧语去哄骗他。
她对一个人的好,是那种不动声色的好,是那种体现在她每一个亲身的行动上,绝无过多言语谈及的好,是默默的好,是温若春风的好。
是他每每感受到了,便心间一片柔软的好。
所以,即便面前是嫡亲的姐姐,他仍要挡在她面前,不容她一身清正为人误会,诋毁。
“无可救药!”洛锦弦气急拂袖。
洛锦元看看一脸坚定站在容境身前的洛瑕,“小小这般信她?”
洛瑕抿抿唇角,“嗯。”无一丝迟疑。
洛锦元续道:“信她日后会如母亲待父君般一心一意?”
洛明仁与萧氏伉俪情深,除娶夫前的两个通房外,多年来不曾纳侍,只难违圣人赏赐收了十个美人,这月余来碍于皇命,也只允了其中的一个伺候过一次。
已是为大凉女子中一心一意的典范。
此刻,洛锦元问出这一句,屋室内有片刻的沉寂,然也只是片刻,下一瞬,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他的声音不高,却认真坚定,“我信。”是信她的为人。
她的嗓音淡淡,却沉着有力,“我会。”且会做的更好。
洛锦元无声收了剑。
洛锦弦皱皱眉,“小妹,你这就放过她了?”
洛锦元转了身,闲闲抬步离开,“有小小护着,我还能如何?”
洛锦弦摇摇首,看看没事人般离开的洛锦元,又看看眉眼间尽是倔色的洛瑕,最后毫不客气地瞪一眼容境,终是道:“罢了,今日就先放过你,以后,却再不会让你有机可乘了!”
“还有,赶紧走,不准让旁的人知晓分毫。日后但凡有什么风言风语传出来,我洛锦弦定提着剑去城主府,向容大小姐讨教个你死我活。”
她言罢,长剑回鞘,大踏着步转身离开。
剩下洛瑕容境,两人维持着一前一后的姿势,都没有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外面下起雨,细雨斜打在窗上,沙沙作响。
洛瑕凝凝眉,轻转过身,“境姐姐,下雨了。”
她生来带着几分凉薄意的凤眸看向他,深沉的眸底似有暗光浮动,“无妨,容襄去取了斗笠。”
他抿抿唇,“那您快些回去罢,再晚些,恐要下大了。”
她轻颔首,“我这就回了,只是这事情为二位姐姐知晓,萧伯父那边,或要问责你身边的侍子。”
他低低眸,“您放心,我知道该怎么说。”
她遂上前两步,抬抬手,想要抚抚他精致的眼尾,却到底克制着,只轻轻将手落在了他发间,“今晚给小小惹麻烦了。”
他轻抬起眸子,认真地看着她,道:“您这是什么话,是我耽误您的事情,还害的您此番被两位姐姐误会。”
她指尖划过他的青丝,明明心底里对他的喜欢早已深入骨髓,流露出来,却总只是淡淡的,轻柔闲雅,温凉如水。
她说:“两位姐姐先知道了,没什么不好。”
她其实巴不得让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她的,只会,也只能是她的。
他面上却带了几分不解,“您为什么这么说?”
她轻勾起唇角,施施然转了话题,“天色已晚,我该回去了,小小。”
她言罢抬步,却在就要擦肩而过的时候,被他轻轻扯住了衣角,“境姐姐,我还想问您一件事。”
她停身,“嗯?”
他抿抿唇角,带着几分小心翼翼道:“您素来矜贵,又才情气度过人,行至各处无不四方称道,可方才,两位姐姐情急之下说了些很难听的话,您为什么,不为自己辩驳?”
她眸底轻动,想到那时,他认真又坚定地挡在自己身前,一副生怕旁人将她欺负了去的模样,让她心底很暖,那股暖,让那些不好听的话语传到她耳畔,都生生变了滋味。
此时,她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