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宫里,贵妃娘娘也只有一位,那就是张贵妃,太子和二皇子的生母。
樊灵萱险些就忘了,这个人还活着呢,可是晚年经历的丧子之痛,一个儿子死了,另外一个儿子出家,这根本就是双重折磨,如今人还能活着,已经算是难得了。
想张贵妃昔年宠冠六宫,当年皇帝还是王爷的时候张贵妃就无人能及,接连生下了皇帝的长子和二子,皇帝成为皇帝之后是何等的风光,自那以后继续多年恩宠,虽然没有皇后的名分,可是却有着皇后的待遇,就连现如今的皇后都是比不上的。
这样的女人是何等的荣幸,长子后来更是被立为太子,二子上过战场带兵打仗战功显赫,很是争气。
原本应该是二子辅佐长子称帝,一切都应该是那么的顺理成章。
可是不曾想有一日二子谋反,想要夺走的就是自己亲生哥哥的位置,可见野心害人。
手足相残,兄弟相争,而且还是同父同母的亲兄弟,这样惨烈的事,身为一个母亲,如何能接受得了?
张贵妃如今还活着,就已经是最大的坚强了。
可是活着又能如何呢?
面对着自己的丈夫,那可是杀自己儿子的仇人,她又该如何是好?
樊灵萱难以想象这种折磨有多痛苦,她想若是自己经历了这样的事,可能会一死了之吧。
活着既然是痛苦的,那便寻找解脱,无论是以什么样的办法,总不要痛苦的活着。
可是每个人都是不一样的,选择也是不同的,张贵妃既然现在还活着,那就证明她想要活下去。
“贵妃娘娘,您快下来吧,宫里已经不冷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那宫人急的都快要哭出来了,毕竟如今天寒地冻的,又刚下过雪,万一贵妃要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办?
她可担当不起这个责任。
可是贵妃一意孤行,这可如何是好?
“娘娘您就被吓奴婢了,您这样让奴婢如何交代啊!”
她后悔了,她就不应该让贵妃出来的,要不然也就不会有如今这样的事了,可是现在又该如何是好?
“你胡说,明明很冷的,冷的我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就好像是个死人一样,什么都做不了,什么都没办法去想。这里好暖和,暖和的好像是在夏日里一样,要是永远都这样就好了。”
张贵妃站在假山顶上眺望着远处,她想要看一看,看看她的儿子在哪里,她已经许久都不曾见过他们了,就好像是凭空消失了一样。
可是这世上哪里会有凭空消失的人,一定是去了哪里不回来了,可是为什么不回来?
她好想他们。
“娘娘,奴婢求您了,您就下来吧,上面危险!”
“锦翠,你不要说话,你听有小鸟在叫。”
张贵妃指着远处,可是远处哪里会有虫鸣鸟叫,如今可是冬日里,万籁俱寂,一片安静的景象。
樊灵萱正在暗处看着,只觉得张贵妃似是疯了,如若不然怎么可能会说出这样的话,做出这样的事。
如今她反倒是不奇怪了,毕竟丧子之痛足以让人疯癫,张贵妃如今这般样子也是应该的。
可是这样却很危险,稍有不慎很有可能就会没有了性命,身边跟着的人去也只有一个,这可怎么得了,若是出了事,只怕谁都没有好日子过。
“娘娘,如今这个时节鸟儿都已经飞走了,怎么可能还会有,娘娘……”
锦翠现如今已经是毫无办法了,只恨自己没用,更不应该和贵妃出来。
“娘娘,您看,小鸟在这里。”
樊灵萱也是没有办法了,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更何况是救一个可怜的女人,她应该出手的。
她想自己总不能看着一个可怜的女人出事,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
“娘娘,您快看!”
她双手扣在一起,就好像是捧着什么宝贝一样,从暗处走了出来。
她也只不过是在赌而已,毕竟这总比什么都做不了要好,而且张贵妃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附和着总比反驳要好。
“什么人?”
锦翠难免担心是什么坏人,毕竟现在她们身边没跟着人,纵然是在宫里也是很危险的,总有一些人会居心叵测。
虽说害人之心不可有,可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这种时候更应该防备着。
“樊盛之女樊灵萱,今日入宫待选之人。”
樊灵萱自报家门,她生怕锦翠不知道自己,只好把自己爹的名号也报了出来。
锦翠恍然大悟,原来是樊丞相的女儿,可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已经没办法细细的问下去了,张贵妃已经被引起了注意。
“小鸟在哪里?我听见了,在你的手里对不对?”
“贵妃娘娘猜对了,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樊灵萱说着却直往后退,毕竟她要做的就是把张贵妃从假山上吸引下来。
张贵妃看着这个陌生的人,想了想,之后果然走了下来。
“给我看看,快给我看看!”
锦翠只觉得惊奇,竟然就这样就可以了,她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娘娘,你可把奴婢吓死了。”
可是张贵妃根本就不搭理锦翠,反而直接就奔向了樊灵萱。
她想要看看小鸟,说不定是她的儿子们送来的,她可不能错过了。
“给我看看。”
樊灵萱原本就没有什么鸟,如今让她去哪里找?
这根本就是在为难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