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枫平猝不及防的一席话像一盆冰冷的水,猛地往王韵诗头上泼。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指默默用力,仿佛是在掐楚枫平的脖子。
猛地踩下刹车,王韵诗恨不得直接将身边的人扔出车窗外:“楚枫平,你到底什么意思?我堂堂王氏集团总裁给你当司机,合着你就这么逗我玩?现在必须立刻给我解释清楚,否则,你就在这荒郊野岭里待着吧!”
“别别别!王大小姐,我错了还不行吗?”
一看王韵诗是真的动怒了,楚枫平也不敢再吊她胃口,赶紧坐直了身子,正色解释道,“你仔细想想,每一次准备出手都会被人半路截胡,哪有这么巧的事?肯定是咱们的计划被人透露给对方了啊!”
“也就是说……周叔和何叔找来的那几个人里,有对方的眼线!”
当意识到情况比自己想的还要复杂时,王韵诗眸子里的光彩瞬间暗淡了。
怎么办,为什么感觉地方的势力已经渗透到她身边的每一处角落了?
“没错,所以我刚才在微信上把他们都骂了一顿,让他们再看到好货的时候,不论多贵都要立刻买下来,别心疼钱,别讲价,千万不能让其他买家趁虚而入。”
瞳孔里掠过一抹狡黠的光,楚枫平对自己的小伎俩颇有几分骄傲,邀功般向王韵诗解释:“实际上,我刚刚告诉他们要买的,都是假货。”
不仅是假货,而且是仿制水平特别高,乍一看看不出什么破绽的假货。
所以,就算对方故意派人拦截,也并不王氏集团影响什么。唯一的效果就是让对方的银行账户上扣个几百万几千万的冤枉钱而已。
王韵诗久久说不出话来。
和楚枫平的冷静睿智相比起来,她觉得自己就像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女孩似的,动不动就冲动,动不动就说一些听上去莫名其妙的气话。
可是……对方又不是傻子,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手下买假货而不管?
即便是再富有的人,家里钱也不是大风随随便便过来的呀。
看出了王韵诗的顾虑,还不等她提问,楚枫平便笑着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别担心,我们的对手现在肯定一门心思想和我们抢货源,哪里来得及仔细鉴定啊?只要看上去差不多就得了。”
所谓急功近利反而会出错,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况且楚枫平特地挑选了足够以假乱真的货色,就算对手比想象中更加谨慎,静下心来观察筛选一番,指不定也看不出其中的漏洞来。
楚枫平拥有全世界独一无二的鉴物神眼,就好比开启了上帝视角,肉眼凡胎的家伙怎么可能是他的对手?
说着,楚枫平伸手,下意识揉了揉王韵诗的头发,声音也变得轻柔起来:“既然我答应过你,会帮你撑过难关,你就不需要再有任何额外的担心。”
君子从不食言!
“嗯……”一抹绯红爬上王韵诗的脸颊。她不自然地抬手,理了理耳边的碎发,试图用发丝挡住自己异样的神情。
虽然只是个二十出头的姑娘,但她身为集团高层人员,早已习惯了摆出一副叱咤风云的凌厉模样,还从来没有被异性这样亲昵地“摸头杀”过。
咳咳,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男友力吗?
有了楚枫平的担保,王韵诗悬在嗓子眼的心不再紧张,重新踩下油门,往前驶去。
楚枫平依然笑着,没心没肺似的:“行了,你就别跟我赌气了。咱们路过下个村口的时候,就进去看看吧,指不定能在村民那里有意外收获呢。”
凡是对古董有一定了解的人都知道,值钱的玩意儿往往不会出现在繁华的大都市,而是藏匿于平平无奇的农民家中。一般情况下,是一代一代从祖上那里传下来的珍宝,少说也有上百年的历史。
“嗯。”
王韵诗闷闷地应了一声,心思有些杂乱。
她好像……越来越没有办法在楚枫平面前控制自己的心情了。
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
赵家。
烟雾缭绕的书房里,赵柯翘着二郎腿,坐在椅子上,吧嗒吧嗒地抽着烟,满面春风,得意之情溢于言表,好像做了什么不得了的壮举一般,尾巴都快翘到天上去了。
笔记本电脑正端端正正地摆在桌子上,屏幕上显示着对话框,不时有消息弹出。
“赵少爷,又抢到一个宝贝,据楚枫平的判断,是清代书画大师的真迹。就是有点贵……明明只值几十万的价钱,王氏集团的人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来就喊价一百三十万。”
差这么多?
赵柯挑了挑眉毛,更加傲慢了。
喊价高得几乎是市场价的两倍,这说明什么?说明楚枫平是个傻子?说明王韵诗脑子进水?不不不,肯定是王氏集团那群人被他逼急了,想要以高价的方式避免交易目标被他抢走。
呵呵,不就是比谁更有钱吗?
赵家虽然没有王家那么财力雄厚,但也不是连区区一百三十万都出不起的穷鬼!
赵柯享受的猛吸一口烟,谈了谈烟灰,飞快在键盘上打下一行字,按下发送:
“别给老子心疼钱,只要能把拍卖会搞砸,多少钱老子都出!”
俗话说的好,千金散尽还复来。
钱没了,还可以再挣嘛!但面子没了,再找回来可就不容易了……一想到楚枫平和王韵诗在鉴宝大会上对自己的所作所为,赵柯的脸色就比锅底还要黑几分,像被墨水浸泡过似的。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