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里已经十二点过了。
景书出门时没有关灯,因此远远地就能看见在田野间的一处明亮小楼。
小楼灯火通明,将周围的景色和道路都照亮了,就像一座小暖炉。
把车停回车库里以后,景书臭着一张脸狠狠瞪了眼站在一边还未进屋的少年,“我就不该来,让你睡山路算了!”
精致俊美的少年嘴角微勾,“来都来了,就别后悔了吧。”
景书气笑了,伸手扯住少年的脸,他的脸依旧很冰凉,只是没有刚才刚触碰时像冰块一般冷了。
“你在得意呀?”景书咬牙切齿:“明天月考,要是没考到全校第一名丢了我景家的脸,我要你好看!”
女孩的手因骑车而被风吹的也变得冰了些。
“手拿开!”被扯住脸的那一刻付以本能地想要后退,藏在袖子里的刀子也因为条件反射差点儿被少年拿出来,没想到刚后退一步,景书已然松开了手,打了个喷嚏就朝着屋内走去。
“阿嚏!卧槽好冷!妈的谁他妈智障才跟你在冷着拿出钥匙打开门,直接朝着暖和的沙发上奔去了。
沙发上有空调毯,还有一部正在充电的手机,旁边的茶几上摆放着一杯酒和一份美味的卤肉,可想而知景书之前在屋里过着怎样的舒适日子。
付以走进来,看见她缩在沙发上打开手机,结果刚一打开,被举报挂机的消息一下子轰炸了账号的收件箱。
景书哀怨地瞪着少年,冷冷道:“都是你的错。”
付以不置可否,没有说话,转身回了房间。
令他微怔的是,房间比起白天,似乎又有了变化。
在窗台前,多了一个木质的小书桌,桌子上摆放着一盏白炽灯,正泛着明亮的光芒,除了白炽灯,还有一个笔筒,里面放满了签字笔和其他类型的笔。
今早出门前还没有的。
付以抿着唇,精致俊。
他走到桌子前,触摸着崭新的书桌,心里忽然有了一些不是很好的滋味。
以前也不是没有过这种情况。
表面上,看不出来是否开启了第一阶段,因为一些人很会隐藏。
少年垂眸,看着那盏小灯。
那位在兰博基尼的车子上刺了自己一刀的女人。
他与她见面的次数不多,并且几次接触下来,她似乎都没有开启第一阶段的迹象,很平淡的关心,很平淡的举止,一点儿也不疯狂。
于是付以对她放下了戒心,他以为这个女人是不一样的,逐渐的,他会接受女人送来的东西,也会接受女人的一些拥抱请求,因为她说,似乎透过自己,她看到了曾经夭折的孩子。
当女人第一次表达了收养的意愿以后,付以想,也许,他可以试着去成为她的孩子。
他也渴望拥有一个真正的家。
然而就在最近,收养手续终于快要办下来的时候。
却一切都变了。
第二阶段,没有人能逃得过。
福利院血流成河。
这位他唯一信任的女人,也在最后的关头,给了他最痛苦的一击。
所以。
对于景书,付以无法信任她。
她就和那个女人一样,虽然没有表露第一阶段的迹象,可若是时间一到,仍然会受体质影响,而变得疯狂地想要杀掉自己。
桌子都是新的。
是景书今天去挑选购买的。
正因为如此,付以才会更加担忧和害怕。
景书对他,有些好了。
拿着睡衣下楼时,沙发的女孩还在玩游戏,嘴巴里含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连麦骂道:“我说你们这帮混子能不能别打排位了?!排位练英雄是为了祭奠死去的马吗?!”
茶几上的酒喝掉了一半,卤肉也吃的差不多了。
付以闻到了劣质的香烟味,微微蹙眉,他很不喜欢这种味道,难闻又让人恶心。
他转过身,朝着浴室走去,然而刚要推门,少年顿住了步子。
过了两秒,他从放在里拿出了一罐水果糖,走到景书面前,伸手直接拿掉她嘴里的烟,“别抽了,难闻死了。”
烟突然被人拿了,景书本就冒火的情绪更加烦躁了,“你干嘛啊?!”
刚要骂人,就见一罐水果糖放在了她面前,少年声音冷冷道:“。”
他说完掐灭女孩的烟,扔进了一边的垃圾桶里。
随后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景书:“……”
看了浴室门几秒,坐在沙发上的女孩垂眸,又盯着桌子上的水果糖。
她伸手拿起了罐子,眨眨眼。
手机里的人物由于没动作直接被对面的人给杀了。
可是景书却难得的放下手机,抱着这罐糖,没有说话,也没有发火。
熟悉的话语。
“十一号!”
“叫我景书。”
“十一号!你再抽烟我就不和你玩了!”
“说了要叫景书!而且你小孩子家家的管那么多做什么?!”
“十一号你也是小孩子!”
景书:“我叫景书!别拿编号称呼我!妈的……”生气了,她不想理人了。
过了一会儿,一双小小的手捧着一罐水果糖,伸到了她面前。
“十一号,以后你想抽烟了,就吃这个吧。”
“叫我景书——”景书不耐烦地强调,结果低头看见了小孩的手,她的话语赫然一顿,转过头,这个头发微卷的小孩抿着唇,粉嫩的唇畔透露着光泽,虽不情愿,但是为了小伙伴的健康,他还是将自己的水果糖全部给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