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悦冉一直没有说话,只在心中朦朦胧胧的闪着一个很奇怪的念头。
晚上回到家,由刘悦心担任主讲人,跟讲评书一样,把今天发生的事情添油加醋地说给刘凯和袁素秋听。
由于刘悦心讲的过于生动,在讲到“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小付哥哥一个灵犀一指,稳稳地夹住了付大恶人手里的圆月弯刀。付润宁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丁鹏吗?’说罢,‘小李飞刀’在他手中一闪,只听‘嗖’的一声,那例无虚发的飞刀就飞进了付大恶人肚子上”的时候,连大猫警官都带着黑猫警长和白猫警探趴在屋里的小椅垫上津津有味地跟着听起来。
等刘悦心白话完,回到她的小屋,摆两个冻梨一个冻柿子去搞文艺创作时,刘悦冉对袁素秋道:“妈妈,我今天突然觉得,善恶并非那么互为表里,你觉得呢妈妈!”
宝贝女儿这句话一出口,直接给袁素秋镇住了——我的亲闺女啊,我哪懂得这么深奥的道理啊!
但是父母作为孩子认知的天花板,不懂,也得必须装懂的有问必答才行!
袁素秋结合自己毕生所学,慢慢悠悠地回答道:“冉冉,这世界上的善与恶本就是没有标准的,要看你从哪个角度去看待,就是……就是……”
袁素秋就是了半天也没就是出来啥,便马上搬救兵道:“刘凯,你说!”
刘凯道:“冉冉,爸也不知道咋解释,但是任何事情都要根这个时代相契合。你看武侠小说里,为了比试武功高低,就能随随便便把对手杀掉,但是你不能说他就是恶人。还有些人看着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坏事做尽,但受他恩惠的人也会觉得他是好人……”
刘凯绕了半天,也没绕太明白,最后把问题完全绕到了武侠小说上,刘悦冉觉得他更应该进屋跟刘悦心白话去,就这个话题,这俩人能白话一晚上。
刘悦心在屋里画画,画的心不在焉,思绪动不动就跑到付润宁身上去,这件事对她的触动简直太大了。
刘悦心从小就在父母和姐姐的呵护中长大,在她的认知世界里,这世界天塌下来有她爸刘凯顶着,地陷下去有她妈袁素秋撑着,海水倒灌有她姐扮的白娘子施法堵着,她除了吃饭得自己用嘴,走路得自己用腿,学习得自己用脑子,其他基本上什么都不用操心,她的童年过的实在是太无忧无虑了,能跟她做对比的估计就只有《樱桃小丸子》了。
可是今天刘悦心觉得她自己突然看到了人生的b面,那里有毫无家庭责任感的父亲,有支离破碎的家庭,有只想保护母亲就触碰了法律界限的儿子,还有赵小红打碎了牙只能往肚子里面咽的无奈……这世界真不是每个人都能像她一样,掉了牙,努力往房顶上一扔,呲着漏风的牙高喊一句‘大吉大利’的。
刘悦冉走进屋,看到呆愣愣的刘悦心道:“刘悦心你干什么呢,你那冻梨冻柿子都化水了。”
等走到桌前一看,马上气愤地冲刘悦心大喊道:“哎呀刘悦心你瞧你干的好事,我的数学卷子!”
说完一边抢救她的数学卷子,一边出去告状道:“妈呀你看刘悦心啊,她画什么不好,非画冻梨,我卷子全被她整湿了!”
袁素秋听完拿起一个抹布道:“这孩子一天就知道闯祸,画冻梨怎么不知道下面放个托盘呢!”
刘凯道:“是吗,我看看去,看我老姑娘拜师学艺这么久了,到底有进步没!”
“爸,你就知道偏向她!”
“妈你让她自己擦!”
“爸爸,你看我这冻梨画的是不是有点意思啦!”
“刘悦心你给我擦桌子去!”
……
一家四口吵吵嚷嚷,直到熄了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