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除了将生产盐的地界,从大覃变为吕宋的那一个月,盐税稍微有回升之外,其它时间,朝廷收上的盐税是越来越低。
官盐卖不出去,虽然商会里的盐商,以及没有加入商会的其它地界盐商,还是会掏些钱,买盐引,但是数额也大幅度的下降。以前朝廷找盐商讨要捐献,虽然盐商会哭穷,可是最后掏出来的钱,数额不仅不会减少,甚至还有多的。但是如今盐商哭穷,是确确实实在哭穷,因为他们明面上官盐确实卖得不多,所以捐献的数额也开始逐渐下降。
其实陈尚书知道,市面上百分之九十的私盐都是从盐商的手中流出去的,因此那些“哭穷”的盐商不仅不穷,甚至因为贩卖私盐,赚得比往前还要多,但是有些事,大家心知肚明,却一直没有证据证明盐商同样也在贩卖私盐。
要知道,虽然盐商在朝廷眼里是一帮待宰的猪,但是这猪也不是说宰就宰的,他们靠着手中握有的资财,在朝中找了不少靠山,因此,还是有人帮他们说话的。
正熙帝不解的道:“自从官盐出现之后,就一直有私盐的存在。但是除非是王朝末期,不然,绝对不会出现私盐超过官盐的情况?现在会出现这种情况,难道朕其实是一个将要断送祖宗基业的昏君吗?”
虽然正熙帝后面一句话是调侃,但是陈尚书却吓坏了,忙诚惶诚恐的跪下来请罪,“臣绝对没有那个意思。回陛下,私盐之所以会超出官盐,是有原因的。”
说着,他恳请正熙帝派人到外面等他的仆人那里去取一样东西回来。
等一名小太监捧着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进来之后,陈尚书接过盒子,打开,将它展示给正熙帝看。
这个盒子里面从中间被隔开,里面左边装着雪白,没有一丝杂质,细腻的私盐;右边装着的则是官盐,只是卖相则远远比不上私盐的,不仅颗粒大,而且大小不一,颜色浑浊不清,并有杂质。
“皇上,你请看,这右边的是官盐,左边的则是私盐,而且私盐售卖的价钱还不到官盐的三成。”
正熙帝闻言怔住了,好半晌才道:“陈爱卿,你是不是记错了,这左边的才是官盐。”
陈尚书苦笑了一下,道:“陛下,臣虽然有了一定的年纪,但是还没有老糊涂到那个地步。说句实话,当初臣第一眼看到市面上的私盐时,臣也是不敢置信,但是这就是事实。再说句惹陛下你生气的话,臣如今家里用的都是私盐,而且据臣所知,这种情况不仅仅是老臣一家,甚至连内务府采购的都是这种私盐。”所以,陛下,你应该能明白,为什么盐税收不上来了吧?
不管下面的臣子和陈尚书在上奏的时候,在奏折里,关于私盐要多少,都没有陈尚书这种将实物拿出来展示给正熙帝看来的冲击大。他看着眼前两种品质天差地下的盐半晌,抬眼看了看站在一旁摒心静气的陈尚书,让他将这两种盐留下,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