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安龄一直以来都很羡慕嫉妒顾文澜,因为她有一等一的家世,有个爱她如宝的父母兄弟,更不用说顾文澜长相也是颇为出众。
家世、容貌、亲情……谁获得了其中之一,那就是最幸福的,偏偏顾文澜什么都有。
这样一来,庞安龄长期以来不平衡的心岂会看顾文澜顺眼?双方一刀两断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一断就是好几年。
如今再度相逢,没有欲语泪先流的喜庆怀念,唯有的只是互怀怨怼的勾心斗角。
想到这里,庞安龄的胸口起伏更快了。
庞家好不容易依靠圣妃的提拔才得以重回京城,她可不能拖了庞家的后腿,让顾文澜这个女人气焰嚣张。
顾文澜懒得理会庞安龄那点奇怪的小心思,兴致勃勃地欣赏着皇宫风景,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与庞安龄说话,其中大部分都是回忆建安帝与邵皇后如何如何看重自己。
庞安龄多年不在京城,对皇宫的一切早已忘了个一干二净,早年她们有太皇太后的青眼相加,自是有机会出入宫廷。
当年的建安帝尚且为太皇太后所掣肘,一些政事还得太皇太后点头,这样一来,庞安龄这个太皇太后亲近的大臣小姐哪里没有得过大家的追捧?
建安帝对庞家的印象并不好,毕竟庞家可是意图联合其他皇子谋反的,换句话说并不是什么安分守己的人家。
想当然的,基于太皇太后的面子上,建安帝懒得争对庞安龄这个小女孩,面子上大家是一片和谐。
然而,庞家的好日子是不长久的,太皇太后去世后,庞家自然连带着被建安帝冷待着。又不是建安帝的心腹,庞家还有那么一段过去,建安帝冷待着算是很给面子了。
当年太皇太后之所以看重庞家,无非是庞家乃先帝发妻的娘家,比起蒙太后这个后来者,太皇太后自然很喜欢这个温柔贤惠的庞皇后。
庞皇后没有留下一子半女,否则的话皇位也轮不到建安帝了。
当然,蒙太后得宠先帝,也是很有本事的人了,明知道先帝对原配皇后一往情深,对其他妃嫔兴致缺缺,奈何蒙太后就是可以让先帝渐渐喜欢上她,并诞下一子一女,也是颇有福气的人了。
先帝很喜欢建安帝这个小儿子,先帝膝下诸多长成的皇子论天资远不如建安帝的,加上几位皇子非常不安分,想当然的,先帝自然对建安帝另眼相看,并有意立蒙太后为新皇后,好名正言顺地立建安帝为太子。
蒙太后与建安帝可以说是相互成全,太皇太后提拔庞家,其实也算是一点小心思。
谁让先帝当年不顾太皇太后的劝阻,执意立蒙太后为皇后呢?还有,庞家也算是太皇太后早年手帕交嫁过去的人家,无论是因为庞皇后,又或者手帕交,太皇太后是希望拉庞家一把的,毕竟——庞家的底蕴远非一般人可以比。
当然,祖孙二人没有隔夜仇,太皇太后一走,庞家顶破天就是打回原形罢了,庞家没有待太久,很快就收拾包袱离开京城。
这么一皇就是好几年了,庞安龄想起往昔太皇太后对她的照顾,不禁神色复杂。
太皇太后的一番好意,庞安龄岂会不知?可是,庞家没有皇帝的提拔,即便有才,也苦于无人赏识。
“你看,到了。”
顾文澜微微一笑,寝殿外宦者看着顾文澜带来一个五花大绑的女子即便再好奇也不敢多问,而是先进去禀报一声建安帝与常利群。
顾文澜左右见无事可做,低声附耳庞安龄:“庞小姐,这里是皇宫,现在我们在要养心殿外面,你瞧瞧,和陛下攀上关系,是不是很好呢?这样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顾文澜!”
庞安龄咬牙切齿,这个贱人,分明是故意气死她。
顾文澜摸了摸下巴,啧啧称奇:“也不对,你就算是陛下的亲戚,也不一定有机会出入皇宫,要知道,陛下的内宠千千万,你又有什么本事让陛下对你格外开恩?”
这句话顾文澜倒是没有开玩笑,建安帝后宫有名有姓的人多了去了,偏偏没有多少嫔妃的娘家得以被提拔,顾家邵家是特例中的特例,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的。
“……”庞安龄深吸一口气,不想和顾文澜多说话。
在她们聊天的空档,常利群出来了,他客客气气地对顾文澜行礼,然后说:“陛下请夫人进去。”
“谢了。”顾文澜回之一笑,她旁边的庞安龄自然有人帮她把人带进去,整个过程中庞安龄几乎是愤怒又无奈的。
她反对也没用,这些人不听她的。
进了养心殿,外头打量到的飞檐高啄那是冰山一角,里面柱子边挂着帏帐,寝殿布置着很多东西,如熏炉、鲜花等,案几上放着尚未食用的水果肉脯,看来是刚刚端上来的。
寝殿宽敞明亮,内外有分,只见建安帝的身旁摆着一张塌子,看来是供人躺一躺的。
顾文澜率先见礼:“臣女参见陛下,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民女庞安龄……叩见陛下,陛下长乐未央。”
庞安龄也随之见礼。
建安帝今日只穿着玄衣常服,不似往常披着龙袍,只见他脸上挂着一抹不远不近的笑容,就像是与大臣寒暄一样,平静地让顾文澜起身。
“谢陛下。”
顾文澜很快起来了,至于庞安龄,那不好意思了,只能乖乖跪着了。
建安帝望着顾文澜,问她:“文澜今日过来,又带上这位姑娘,所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