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彬笑了笑,问满眼好奇的她,“你见过这么像家的餐厅么?”
“第一次见。哎,我有一个很、很不雅的问题。”
“什么问题?”
“同样的食物,拿到这个地方来吃,会感觉特别饱吗?”
“理论上不会。”
“那为什么,像你这样的有钱人,还非得来这种专属场所呢。现在,越来越多的人喜欢追求……那种英式的、贵族生活了,去特定的、钱达不到一定数额、就没法涉足的地方,以显示自己的尊贵,虽然本身和高贵也没半毛钱关系。”
“你这么说,是对有钱人有偏见,还是对我有偏见。”
邵彬一点也没生气,大概是被人指责太有钱,是件了不起的事情吧。
“我向来都是站在作家的角度上,考虑问题,虽然现在还没达到那个高度,但给自己的定位不能错。有些情况下,可能会感情用事,不过很少。”
她故作严肃、一本正经的样子,把邵彬给逗笑了。他了解,冯亦如用这样书面的语言,多半是想给生活找点乐趣。这么说,她现在还蛮愉悦的。
“是我想歪了,小法官大人。”
“你还没回答我刚才的问题呢”冯亦如继续在客厅里转悠着,还时不时地敲一敲桌上的花瓶,摸一摸那几盆叫不上名字的绿植,还有,仔细盯着墙上的画,深沉地思考一下。
这些全被邵彬看在眼里,他感觉她是喜欢这里的。可不是吗,这种大气、简约,又有内涵点缀的风格,正是她欣赏的。
“怎么回事?这么久了,连个过来服务的都没有。”
“这样才好有个人空间。”
“可……怎么吃饭?”
“你给我做”
这下,冯亦如开始怀疑了,怎么会没有服务的人呢,一般庄园、俱乐部什么的,都有高档次的服务人员。
可邵彬从来没说,这是类似餐厅的地方,只是自己太能想象了,一开始心里就有了成见,任由思维去发挥,在自己的世界里,所有的客观事物就开始随主观臆断,以自己所认为的形式存在了。
“这里……是……”
“……家”
邵彬回答完,她就像疯了似的往外走,好像屋里有定时炸弹。
“你听我解释!”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我不想待在这,也不会给你做饭”
她的反应很不符合常理,邵彬真有点难以招架了。
他的家,曾经是她无数次幻想过的地方,可邵彬从没带她来过。记得,大一那时,她知道是他一个人住在母亲遗留下的房子里,就特别难过,总是非常具体地思考,他一个人该如何艰难的生活。还想过,如果和他结婚以后,暂时买不起新房,就好好把他生活过的地方,经营成一个温馨的家。
多么可笑的想法啊,那时的邵彬怎么可能让她知道这个家呢,他还在选,谁才配做这个家的女主人。
“你不让我走,今生今世,我都不会再和你说一句话!”
邵彬怎么都不能理解,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就变得这么不可理喻了,而且,眼泪还落了下来,心伤极了。
“好、好、好,我送你走。”
“不用!”
接着,她就跑出了客厅,邵彬一直跟着她,保持一定距离地跟着,直到她坐在了沙滩上。
就这样,他站在她身后,怔怔地看了好一会。
“你还是那样,不说,也不解释,忍不了就走极端。你让我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了,行不行?就那么在乎他?进我的家门,就这么难受?”
他必须知道真正原因,想想之前的误会,就遗憾地捶胸顿足。
一听到嚷声,冯亦如就猛一回头,看样子,她一点也没想到邵彬就在身后。不过这点感动,恰好被他生气的样子给中和了。
她接着站了起来,瞪了他几秒钟,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了。
“不说,就别想走!”他简直给气疯了。
“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更想他,想更珍惜他。”
她平静地回答完,邵彬再也不挣扎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一下子倒在了沙滩上……
“大夫、大夫,没事吧。”冯亦如一看到医生从急救室里出来,就急切地问。
医生抿了抿嘴,叹了口气,好像邵彬与世长辞了一样。
“他倒下之前,发生什么事情了?”
“也没发生什么事情,就是……就是,我们在……探讨问题,意见不一致,他很……生气,然后,就这样了。”
“病人的身体状况不宜生气,以后要注意。看你挺懂事的,以后就别再为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他吵了。现在的情侣,因为吵架,跳楼、抹脖子的,一点也不稀罕,哪天酿成大祸,你后悔都来不及。”
医生教训完,就打算让她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