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玄道:“我再说一遍,他与我,与我们丞相府,没有半点关联。”
江文乐望了傅玄一眼,似乎没想到他会这般死不承认,既然这样,也不能怪她不给他留面子了。
她沉声道:“黎子夜,你身上那块丞相府的令牌呢?”
黎子夜闻言,连忙从袖中将丞相从前给他的那一块出入丞相府的令牌拿了出来,道:“相爷,这可是您之前对我说过的,不能丢了它,我这么长时间,可都一直带着呢。”
傅玄瞧见那块令牌,一时哑然。
从前给他这块令牌只是想让他能办事的时候出入丞相府方便一些,没想到如今竟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元君曜命人查看了一下那块令牌,在确认过那便是丞相府令牌之后,沉声道:“傅玄,如今人证物证均在,你还有什么话说?”
傅玄指着黎子夜,忍者怒意问:“你可知背叛我的人,会有何下场?”
“知道。”
黎子夜点头,又道:“但我亦然清楚身为元昭国人该忠于谁,从前是我选错了路,但如今我已走上正途,丞相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吧。”
这话当然不是他这个榆木脑袋能想的出来的,这话,是江文乐提前教过他,让他记住好等在今日将这些说出来的。
这都是江文乐提前一天便计划好的。
傅玄愠道:“你们都别忘记了,如今权利握在谁的手中!”
元君曜沉声道:“傅玄,你也莫要忘记了,这天下依然是朕的,而你,仍是朕的臣子。”
江文乐闻言微微抬眸,瞧了一眼殿前的元君曜,只觉得他不似从前那般模样,今日的他格外认真,倒是有几分盛世明君的样子。
元君曜拂手令道:“来人!将丞相押入慎刑司!等候发落。”
话音方落,殿内便涌入一行禁卫军,将傅玄制住。
傅玄冷着眼望着元君曜,沉声道:“终有一日,你会明白你今日做了一个多错的决定!”
说罢,他便与禁卫军一同离去。
殿内瞬间唏嘘不已,有人谈论傅玄是老糊涂了,还有人迫不及待想看接下来这些人该如何发落。
唯有江文乐,晏南风,元君曜三人,心下依旧是气定神闲。
元君曜将目光定在江文乐身上,他知道,他的将军晏南风要做的事情从来不会让他失望。
江文乐则是运筹帷幄,她今日算是感受到了,将一切都早已料到是有多爽。
毕竟,殿上坐着的那人,是护着她这一边的。
走正确的路,做正确的事,那整个世界都会为此移步。
江文乐道:“陛下,微臣有一事恳请。”
元君曜难得看到他这般正经地与自己说话,整个人面上不由得尽是笑意,“但说无妨。”
“黎子夜与梁以知二人虽从前做过错事,但并未酿成大错,且这二人迷途知返,此次又相助与微臣,若没有他们二人,微臣也没法顺利来到这里揭发丞相所做之事。”
“故微臣恳请,赦免其二人罪过,将这二人交由微臣,陛下以为如何?”
“朕以为,甚好。”
元君曜这话一出,梁以知便常常舒了一口气,她还担心自己会被牵扯其中,会连累自己的家人。
好在,将军不会让人失望,亦然不会寒了人心。
黎子夜则是挑了挑眉头笑了笑,他就知道他会没事。
他信她,她说过会护住他们,就一定会护住他们。
“梁以知,黎子夜,你们二人的罪过朕不会在与你们计较,但梁以知,你做了这种事情”
梁以知一听到他在说自己的名字,立马把心提到了嗓子眼。
陛下莫不是要怪罪她?这可如何是好。
“梁以知,你做了这种事情,朕也不会容你继续留在后宫之中,朕命你即日起便出宫回家,日后不得再回后宫。”
此言一出,江文乐唇角泛起笑意,而梁以知则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旋即面带感激地望向了元君曜和江文乐,跪在地上谢道:“民女,谢陛下隆恩。”
这是对她最好的结果,她做了这种事情,日后是必然没法再待在后宫之中了。
这后宫之中的女子有不少家中父亲是丞相党羽,若是将梁以知继续留在太嫣宫,就她这种软弱的性子,再加上她没有权势能够保护她,她怕是会被这后宫的人排挤一声。
纵然是未受到后宫之人排挤,就说她惹了丞相一事,必然会有不少人来找她的麻烦,到时候她就算是死在了后宫之中,怕是也不会有多少人知晓。
故,出宫是她最好的选择。
况且,她本就不愿意待在这后宫之中,她本就只是丞相的一枚棋子,但现在这枚棋子不但没发挥过作用,反而将布棋的人弄入了慎刑司,这地方她是呆不下去了。
但对于元君曜而言,她的想法都没有那么重要。
他只不过是借此机会减少一个后宫妃嫔,再顺手做一件好事。
后宫的妃子那么多,他有的都不认识,看着就心烦的慌,现在有机会能少一个,他又何乐而不为呢?
最终,元君曜赦免了他们二人的罪过,并将黎子夜和梁以知都交给了晏南风。
这个决策,朝堂上根本就没人敢反驳。
毕竟,丞相都已经被关入慎刑司了,那些丞相党羽也便就不敢多言。
晚宴过后,众人皆已散去。
晏南风与江文乐于荷花池的小桥上比肩而立,晏南风笑道:“倒是没想到,你将我扮演得倒是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