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帝师入城,特来相迎!”
江文乐循声望去,说话的男子肩宽无比,配上这一身银灰色盔甲,宛若一台会动的冰箱。
她忍着笑,再往上望去,看到的是一张棱角分明的英俊脸。
浓密的眉斜飞着,带着些嚣张的气焰。一双杏眸却是水汪汪的,清澈之下尽显纯良。
高挺的鼻梁之下是薄薄的唇,江文乐细细打量了一下,他的嘴有些干裂脱皮,想必是因边关之地风沙紧,气候干燥。
江文乐问:“这又是哪位?”
余佩应道:“李章,九原城一战的步兵校尉。”
李章迎着江文乐的目光,朝她大步走去,“帝师?我脸上是有什么东西吗?”
嗓音有些沙哑,但字字铿锵有力。
江文乐这才将目光移开,直接应了一句,“什么都没有,冰箱大人脸上好得很。”
李章清亮的杏眸因不解睁得更大了一些,“冰,冰箱?”
“冰”江文乐锤了锤脑袋,“哎呀,我又糊涂了,太尉大人可莫要介意哈!”
李章回答得干净利落,“不介意不介意!帝师说话还真是有趣。”
在没几句寒暄之后,江文乐与余佩便随着李章一同来到了一处府邸。
府邸不大,看起来很舒适。
李章道:“帝师,这府邸里面虽然不能说是应有尽有,但也算得上是五应俱全,你可喜欢?。”
江文乐并不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直接问道,“为何不让我住进军营?”
李章笑道:“军营内都是像我们这样的糙汉子,我也是怕二位住不习惯。”
“无妨,李校尉多虑了,带我去军营吧。”江文乐回答得没有一丝犹豫。
李章有些惊诧,“帝师可想清楚了?军营内的条件大大可不如建康。”
她们看起来身形薄弱,该不会直接被一阵大风吹走吧?
江文乐道:“王上既然派我来做军师,我便该在军中为此战尽一份绵薄之力。若是因为怕吃苦便在这府邸内当缩头乌龟,岂不是忤逆圣意?”
战事危急,就算她不能为九原城一战谋略良策。
但她江文乐烹得一手好菜,或许也能为这些在风沙中为国坚守的边关将士解解馋。
再者,缝补旧衣这样的小事她也可以。
她是怕死,可王上既亲自派人将她送到了这里,她又怎敢在这安逸府邸内吃白饭?
“不愧是我景明国帝师!”
李章刚想继续赞叹,却不料因为说话幅度太大,他的薄唇忽然裂开出血,宛若利刃划过一般。
李章拧眉,“嘶—”
“那个—”江文乐看着都疼,“校尉大人,你平日里要多喝些水,多吃些水果。”
“无妨!帝师莫怕,莫怕。”李章拿出身上带着的一张帕子,轻轻地沾了沾嘴边的血。
余佩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两瓣唇,连忙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串葡萄,“给你,吃点葡萄可能会感觉好些。”
虽然她爱吃如命,可人家嘴唇都缺水到流血了,她必须贡献出自己的葡萄!
李章全然没有想到他这个糙汉子还能受到这待遇,愕然道:“多多谢姑娘。”
江文乐抬眼看了看斜阳,道:“回军营吧,我还有个快递没收。”
李章再次不解,“快递?那又是何物?”
江文乐连忙解释:“我这脑子!是这样的,我来九原城时带了二十坛梅子酿,托城门口的将士送往军营。我方才的意思是我还有十坛梅子酿没有收到,算时间,此刻这些梅子酿也该到军营了。”
李章了然,道,“原来帝师说的是那几坛酒,那酒此刻就在我帐内。好在守城将士将酒送来得及时,不然,恐怕我到现在还不知知天微帝师来了九原城,就怕帝师在九原城内迷路。”
“那几坛酒竟送到你那了,不过说实话,今日我们俩差点就迷路了,好在碰到了你。今天还得多谢谢你来城内寻我们,我那梅子酿回头必须得分你几坛!”
“哈哈!我对这九原城熟得很,找了没一会儿就找到帝师你了,也算得上是缘分。实不相瞒,那梅子酿我倒是真的想尝上一尝!”
伴着言语来往,已至拂晓时分。
“到了,这里便是我军营帐。”
入目是整整齐齐落于黄沙上的营帐,远望是一望无垠的硝烟战场。
江文乐道:“还要劳烦李校尉带我去叶秋的营帐。”
“帝师去叶秋那老狐狸岂不是会坏了心情?还不如与我一同去帐内吃酒!”
李章说得没有半分犹豫,他知晓这二人从前有过节。
江文乐淡淡一笑,“无妨,还不至于会坏心情。”
叶秋帐内
“大将军,李校尉将天微帝师带进了军营。”
叶秋刚将军甲收起,便听到这个消息,攥着拳头怒道,“李章这厮,莫非成心与本将军作对!气煞我也!”
李天微将到九原城的消息叶秋并未告知任何人,包括林邵和李章。
没想到李章竟然还是把那个油盐不进的女人接来了,还进了军营。
江文乐想要掀起帐帘的手一顿,将叶秋的话听完才挥起帐帘走进叶秋的营帐,“大将军莫不是想让我与余佩两个人在九原城内游荡?”
声音平静无波,和那日李天微在金銮殿上告他私吞军饷时一模一样。
她的声音越平静,叶秋对她的怒意便越大。
“李天微!本将军就算心里是如此想的,你又能待我何!”
江文乐不怒反而粲然一笑,“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