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棠依在尚书府住了有小半个月了,傅世杰也请了荣亲王替他上了奏章,说要辞官回乡养老。
皇帝念着这些年他的辛苦,给他了个闲职,让他留在京里养身体。
“白氏如何了?”
傅世杰倒也不是惦记着,只是想起白氏他终究觉得怨气难消,恨不得自己亲手去杀了她才算是解气。
曹夫人吹了吹勺子里的汤药,叹了口气。
“刚关进去的那几天骂骂咧咧的,后来也不知是怎么了,也不说话了,整日在牢里神神叨叨的。”
曹夫人说的是实话,她和傅棠依去过一次,白氏骂的难听不说,还扬言等日后出来一定会来报仇。
“王爷当真是仁慈,还能留着她那条命。”
曹夫人没有接话,把勺子里的汤药喂到了他的嘴里。
傅棠依这几日回王府了,她毕竟是已经出嫁了,长时间住在尚书府,也不是办法。
“王爷,今日得闲,可有空陪臣妾说说话。”
皇上近日也没什么朝政需要荣亲王帮忙的,王爷自然也就是清闲些。
荣亲王处理了一些私事就回到了别院,自从琉璃阁出事后,荣亲王就吩咐下人把傅棠依的东西搬过来了。
“福晋,你说便是。”
荣亲王随即坐了下来,这些日子忙着调查离恨天那边的事情,对傅棠依也是无暇顾及。
傅棠依吩咐翠喜搬了桌子和椅子在廊下,还泡了上好的碧螺春。
荣亲王瞧着这一切,心底里对傅棠依的感情好似更浓厚了些。
“福晋,这是做什么?”
“难得与王爷说说话,自然是要准备些道具才是啊。”
傅棠依边说着,边示意荣亲王坐下。
“王爷,那日你是怎么知道是白氏布的局?”
这一直都是傅棠依心里的疑问。
那晚,尚书府来了马车要接回傅棠依,傅棠依想着失踪的傅三叔心里火急火燎的,随便嘱咐了下人几句,就出了别院。
正巧在长廊上遇到了刚从宫里回来的荣亲王。
荣亲王见傅棠依神色慌张,便问了缘由,听到是尚书府派人来请的,荣亲王当即就变了脸色。
他拉住傅棠依在她的耳边说了几句,傅棠依半信半疑的瞧了他一眼,随后犹豫着点了点头。
“这京中看似平静,实则暗处却是波涛汹涌。”
荣亲王自然是不会明面感情傅棠依的,他端起茶杯,一饮而尽。
“福晋泡的茶,果然不同凡响。”
傅棠依疑惑的看着荣亲王,随后她端起茶杯,尝了一口。
“呸,这什么玩意啊。”
茶叶放多了,泡出来的茶水带着些苦涩的味道,傅棠依尝了一口后,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么苦,你是怎么喝下去的?”
傅棠依带着不解的眼神看着荣亲王,荣亲王看了她一眼,随即给自己的茶杯又加满了茶,一饮而尽。
“苦?本王倒不觉得,本王很喜欢这个味道。”
荣亲王虽是从小在宫里长大,可他心里的苦,却从来只有他自己知道。
傅棠依摇了摇头,她现在是真觉得荣亲王可能不是个正常人了。
“福晋,你打算如何处置白氏?”
荣亲王不止问了一两遍了,可每次傅棠依都摇着头说不知道。
倒也不是又多为难,说到底要是她可以,她早就要了白氏的命了,可如今她瞧着,怕傅世杰更咽不下这口气。
荣亲王叹了口气,自从白氏入狱后,白氏一族大有动静,荣亲王是担心夜长梦多。
“放心吧,过两天等我爹身子好些了,自会处置。”
荣亲王也只能是点点头。
白氏一族听到白霜儿入狱了,自然是心急如焚,荣亲王派出去的人马还打听到,他们似乎还联系了离恨天的人,想要劫狱救出白霜儿。
和傅棠依说了会话,荣亲王觉得整个人都松快了好些,有些憋在心里的事情,也被傅棠依一一化解。
“王爷,傅三叔那头有动静了。”
荣亲王派出去的暗卫,有几个一直跟在傅三叔的身边。
“他去见了一个叫牛二的人。”
荣亲王松着盆栽里的土块,头也不抬,这些人啊,明里暗里可真是一个德行。
“可打探清楚,要做什么?”
“听说是让牛二给他带些东西。”
按着傅三叔的家境,贵重物品怕是不太可能,但备不住在背后密谋什么。
“让人去盯着牛二,瞧瞧他想耍什么花招。”
对于傅三叔这个人,荣亲王倒也不是很清楚,但那日傅棠依在花园就同他说了几句话,随后就被人盯上,这一点荣亲王到想弄个明白。
院里的花都重新培了土,荣亲王瞧着自己的杰作,如今是冬天了,是不会有结果了,就等着来年开春能给自己一个惊喜了。
傅棠依对于白氏杀死自己额娘一事,一直都是藏在心里,她想知道更多的真相,只可惜她和曹夫人同去的时候,只听她风言风语的骂人,想知道的东西一点没有。
“翠喜,你说额娘为什么要认识她呢?”
傅棠依连着几日都夜不能寐,一到晚上闭上了眼,脑海里出现的,都是小时候在兰西苑的样子。
她恨白氏,可只要想起那些开心的时光,她又觉得心痛。
“福晋,善恶到头终有报,您放心,王爷会给您个满意的答案。”
傅棠依瞧着天上的月亮,深深的叹了口气,自己恨了曹氏这么多年,到头来才知道是恨错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