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岛刚踏入办公室,一个女人就跟着进来,反锁上门。
“你……找我?”顾岛一手撑在桌面,一手插兜,试探性地问她,笑得又帅又拽又无情。
对付女人,比对付员工容易。只要不一时头脑发热,结个婚、搞出个孩子,名包或者钻石,总能把她们打发,不像那些又要情怀、又要股票、还要职场生活兼顾的手下。
所以,纵使来来去去的女人数不胜数,都是好聚好散。
可眼前这个三十七八岁、上下胸围相差15厘米、填过鼻梁、看上去非敌即友的女人,顾岛却实在没有印象。
女人像一尊雕塑,冰冷地朝他平移:“我们做个交易。”
“说说看。”
“我要你聘溪源资本做上市。”
真他妈活久见。
顾岛轻轻挑了下眉头,没有骂出声。五年前他创立浪迹,从社交切入,利用算法,专注于提供个性化旅游定制产品。没想到上线不出半年,这款小众产品竟单纯凭借口碑,迅速风靡起来,一夜之间成为创投圈的黑马。懂的,不懂的,统统跟在他屁股后面,吵着要投。
最近来找他的人更是多得像洪水猛兽,全是听说了浪迹准备上市的消息,盘算着从他这个创始人身上捞一笔,比如要点原始股,或者争个承销商。
其实上市这个消息也不知道是谁传出来的,反正他自己还没想好。
不过上市的消息一出,他瞬间从互联网圈内的红人,变成马路上少女大妈通吃的杀手,连在菜场买个鱼,都会被送上整整一个塑料袋的姜葱。
所以他也就懒得否认,反正在他眼里,这个世界只有两类人,被人记住的,和不被人记住的。
但顾岛不喜欢自己的工作节奏被打乱,因此早已吩咐前台,所有要见他的人一律不准放进来,不过看来依旧挡不住亡命之徒。只是他没想到,溪源资本,堂堂金融街第一大投行,竟也会沦落到这个地步,派上这么个远不足以威胁,又远不够魅惑的女人。
“你把名片留下吧。”
顾岛随意撩起袖口,胳膊上露出几道深浅不一的疤痕。
女人一动不动,只是沉默。
顾岛索性在手机上回复起消息。只有这个时候,他才会点开几千个怒目圆睁却又敢怒不敢言的红点,对于大部分红点来说,点开,就算临幸。
沉默的时间不长,女人再次开口。
“我能拿到陆志明的把柄。”
手机屏幕上的红点好像被吓得跳了三下。
“什么意思?”
顾岛问得波澜不惊,可女人还是看出他眼角闪过的一道锋利的光。她知道了,这会是她和顾岛的开始。因为每个人都有愿意拿来交换的东西,对于顾岛,那个东西,就是陆志明。
“你的小跟班,被我几碗汤就收买了。”女人紧紧盯着顾岛的眼睛,露出胜利者的浅笑。
顾岛暗骂,川页爪这个白痴,真以为全天下跟他一样,都是好人傻蛋软柿子。好在他一向信不过任何人,从来只指派川页爪干活,不告诉他原因。
既然这个女人说得如此干脆,想必川页爪知道的,她也都知道了。于是顾岛不打算再绕弯子,只要能搞垮陆志明,他不在乎是什么代价。
但他绝不允许被人看破却看不破别人,所以在交易之前,他依然有一些事情需要弄明白。
“为什么找我。”顾岛漫不经心地问。
显然,这个女人不会无缘无故盯上川页爪,之所以钓川页爪上钩,肯定是因为早已选定了要与自己做交易。
“因为你是溪源的潜在重要客户。”
“溪源有你的恩人还是仇人。”
“你不需要知道。”
顾岛耸耸肩。肯为了溪源送他这么大一个人情,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溪源有她要帮的人,她送顾岛一个人情,顾岛再送那人一个人情,要么,是溪源有她要害的人,可她害不到那个人,就借顾岛的手,用一用。
可这一来与他无关,二来并不难查,因此顾岛并不打算追问。但他实在好奇,眼前这个来路不明的女人,究竟有什么能耐,能干掉一个他花了十年时间,都动不了一根毫毛的高官大人。
“你准备怎么做?”
这次,女人倒是出乎意料地坦率,不假思索地回他:“唐子康是我大学同学,我们关系很好。”
哼,唐子康,唐大秘书,陆志明身边守口如瓶的一条狗。顾岛不禁冷笑,女人如此毫无顾忌地出卖他的名字,显然只当他是用完就扔的工具而已。
“他的嘴可不是几碗汤就可以收买的。”
“他只是不喝你送的汤。”
顾岛不以为然地点点头:“你只有一年的时间。”
女人扬起嘴角:“我只要一个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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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走后,顾岛去前台,翻开访客签名册,12点43分,蒋黎。
正看着,一只爪子啪得落到他t恤裹住的腹肌上。
“这么冷的天,你一定要穿得那么性感吗?”川页爪边说边舔着油纸上煎饼果子里残留的海鲜酱,满脸痘痘随着两腮一鼓一鼓。
川页爪其实不姓川,他叫陈顺。他做人只有两个原则,第一,顾岛的话绝对服从,第二,能贪的小便宜绝不错过,例如宾馆的厕纸和烧烤店门前的薄荷糖。
用他自己的话来说,就是“顺手牵个羊”嘛!
于是,顺手,就被拆成了川页爪。
顾岛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常说的那个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