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话你聋了吗?”喻风云突然被内里一股燥热驱使,阴沉着明润的双目对司竹星发问。
司竹星收紧了眼眸,但门有响动,她挂着眼泪说:“不能因为你当了夫人就如此骄横吧?算了,我不想跟你争,绝仁生病了,我希望你少给他惹点事。”
“是啊,你凶什么?我看你是搞不清状况吧?”傅烬斜倚在门口,抱着双臂,漫不经心地数落着喻风云。
司竹星见出来的人不是绝仁,难免有些失望,她起身,快步走到傅烬面前,放低了姿态问:“怎么样?他怎么样?”
绝仁说要让傅烬再做检查,让她先回去,可是她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宁愿在门口坐了一整夜。
“他不是让你回去好好休息吗?可爱的星儿。”傅烬懒洋洋地眨了下眼,说话的态度跟刚才和喻风云,那是有天壤之别的。
司竹星摇了摇头,“我怎么能走,他现在最需要人陪着。告诉老夫人了没有?”
“这你就别管了,你这么哭,他会心疼的。”傅烬说得真实,“别哭了。”
司竹星柔柔地点了下头,强忍着又要漫出来的眼泪,乖乖听了傅烬的话,那代表的是傅绝仁的希望。
喻风云深垂着眼眸,眼前两个人的几句话,生生地撕扯着她的灵魂。
好像人人都知道,傅绝仁在乎司竹星,只有她一个人搞不清楚状况。
但没有关系,现在最重要的是傅绝仁的身体,她希望他能够好好活着。
“傅烬,你有没有时间,我想单独跟你说几句话。”喻风云突然抬眼,面色随和地看向傅烬。
傅烬轻笑一声,透明的眼镜片在他点头时,某个角度晃着光,没人看到他那时的表情,他是情愿还是不情愿……但他还是在几秒之后,迈开了脚步。
“你进去吧,他在洗澡,衣柜里有衣服,你帮他拿一下。”
“好。”司竹星吸了吸鼻子,手指擦了下眼角的泪,回头看了看喻风云之后便进去了。
在某间空荡却干净整洁的病房里,天花板上悬挂的骷髅头好像在从四面八方看向进来的人,还不还好意地笑着。
在喻风云抬头看那些骷髅头装饰的时候,傅烬关好了门。
身后脚步迈近,傅烬隔喻风云的位置只有微乎其微的一点点。
“说吧,要跟我聊什么?小仙女。”傅烬的声音在喻风云耳畔沉磁地扩散。
喻风云收了收手臂,抱紧了冬瓜,往外移了一步,“傅绝仁到底得了什么病?你能不能治好他?”
傅烬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严肃的表情,答非所问:“靠我站得近不舒服吗?”
说完,他看到喻风云眼中闪过一瞬不解,他才知道,他刚才那么在意的那一步挪动,对喻风云来说根本什么都不是。
“我治不了他。”傅烬也说的是实话。
“那……”喻风云往窗外看了眼,她第一次觉得深秋的阴天,这么让人压抑,“依你看,他还能活多久?”
“不看到你,估计命能长点。”傅烬有意开着伤人的玩笑,喻风云蹙眉的样子,他也喜欢看。
“你什么意思说清楚。”喻风云现在恨不能要知道所有的事情。
傅烬走过去,手掌落在喻风云柔软的头发上,轻轻拍了拍,“你知道我什么意思。”
片刻之后,喻风云才低声说了句:“我知道了。”
她抬起无力的腿,往门口走去,可是臂膀却突然被拉着,她脚跟不太稳,傅烬扶着她。
“你用不着伤心,都是因为你自己傻。”
傅烬句句扎心的话终于把喻风云击垮了,她无力地蹲下来,最后干脆坐下,她坐下的那一瞬间,身上的着装,又变成了她盛夏的装束,羊羔毛衣裙和鞋子都消失不见了。
傅烬松开发僵的手指,亲眼看见这一幕,他还是免不了震撼。
他宁愿这些只是魔术,而不是让他难以接受却不得不接受的非凡力量。
“你给我讲讲他们的故事吧……”喻风云的手指点触着冬瓜浑圆的身子,用这点乐趣来凝聚涣散的思想。
“所有人都知道他们的故事。当年司竹星是拒拆的钉子户,傅硕把她打得很惨,后来她进了医院,傅绝仁去看过她。她进的医院,就是我当院长的那家医院,当时她的监护,是由我亲自做的。
他们相处得很好,是什么感情不用我多说。后来傅绝仁知道司竹星考上了圣启,怕她一副柔弱的样子在学校里受欺负,于是为她买下了整所学校,陪她上学,陪她逛校园,陪她吃饭……还在学校为她盖了一座小苑,供她安静地读书。
只有你会相信,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傅烬算是苦口婆心地劝着喻风云回头是岸,再后来的事情,他不能再说了。
“可是他为什么要……”
沙罗那么说也就算了,连傅烬也这么说……连谷宇泉也讲过傅绝仁和司竹星的故事。
“或许你可以告诉我,你那时候说司竹星两年前发生了什么……”直觉告诉她,这些事情都是有关联的。
“我不想告诉你。”傅烬留了一串省略号给喻风云,偏偏可以让喻风云深陷困扰,不得安宁。
“哦……”喻风云不再问了,但她有自己的想法,深深埋在心底。
两个人再回去的时候,司竹星正贴心地为傅绝仁端着水,那些药片放在她手心里,她虔诚地捧着,要呈递给傅绝仁。
“喂药这种事就不劳司秘书费心了,我还在这里呢。”
傅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