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容显然感知到了他的动作,不由得神色微变,然而也没有当场发作,只笑着问了好,“付家姐姐。”
“我可担不起你这声姐姐。”付承雪的神色很快平缓过来,神色冷冷地回了一句。
苏婉容神色尴尬了些,袖下的手悄然攥紧,抬眸望向付承雪道,“不知姐姐何意?”
“苏家是大家,就算是二房,也处在朝中重臣的位置,应该知晓如何教育女儿才是,可你身为闺阁女儿,本应久居深闺却私自与外男暗中往来。苏家二房竟然教出你这样上不得台面的女子,倒是让我开了眼界,”付承雪声音清冷,话虽丝毫不客气,可却说得不疾不徐,“你叫我一声姐姐,我却没有你这样的妹妹,在我们付家,就算是外室的女儿都没有婉容小姐这样的本事,实在不必再唤。”
“你……”苏婉容的脸色瞬间白了下去,面上的平静就要维持不住,不过到底是计较着付承雪的身份,只敢咬牙道,“苏家的事,不必付家操心。”
“我倒没有操这个心,只是惊讶。婉容小姐拿过诗会的头筹,亦在花朝宴上大展身手,按理说应是读过四书通晓五经的,可如今看来……”付承雪淡淡地扫了一眼苏婉容那无所适从的手,道,“原来是个连女德都没读过的,实在是令人费解。”
苏婉容被付承雪这一通话说得眼圈直泛红。
她咬着唇瓣,目光忽然移向托腮看戏的苏翎,忽然心头一动,委屈道,“大姐姐难道都不为妹妹说句话吗?大姐姐日日也不避讳与外男往来,甚至在宫中都十分张扬,妹妹一贯听大姐姐的话,所以正因有大姐姐这个榜样,才敢这般行事的。”
“哦呦,这么听我的?”苏翎抬起眼来瞧了瞧她,神色倒是寡淡,似笑非笑,“我叫你去死你也去吗?”
“你若是有翎儿这个本事,我今日也不会多言一句。”付承雪目光冷沉,态度虽不咄咄逼人,言辞间却半分情面也不曾留。
苏婉容一时被呛得说不出话拉起,眼眶越来越红,终究是受不住这样的屈辱,索性低头轻声抽泣起来。
“婉容,你别哭啊。”柳诚立刻慌了神,连声安慰着。
一边安慰还一边怒气冲冲地看了身前二人一眼,道,“你们太过分了!”
“敢问柳公子,我刚刚说的话可有半分不对?”付承雪抬眸直视着他,反问道。
柳诚怔了一瞬,一时不知如何反驳。
婉容此举确实不合规矩了些,可是婉容说了,这是因为她心悦他、爱慕于他,才宁可与世俗为敌,也要同他私下里会见的!
她为他付出如斯,他又怎么能不护着她!
柳诚抿了抿唇,忽而道,“今日,是我同她偶遇所以才打算一起吃饭,并非私相授受……”
“是不是偶遇,柳公子自己心中知晓。闺阁女子不便与外男有过多来往,先告辞了。”付承雪不欲再与他们争辩是非,只是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转身便拉着苏翎回了雅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