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言牙关紧咬,却半晌没能再说出一句话。
“二老爷今日就是笃定了心要打我幼妹,竟连这等借口都拿得出!”苏靖易一双锐利眼眸直视着苏云言,语气又沉又冷。
“你还懂不懂得尊重长辈!口口声声二老爷,这是你二叔!”老夫人怒声高喝道。
“二叔?”苏靖易冷冷嗤笑一声,道,“我和父亲在前线征战沙场,多少次死里逃生辗转北疆,都生挺了下来!这般拼命,就是为着边疆平安,为着回家团圆!可我和父亲心心念念的家,竟然让我幼妹在这里挨糙汉子都挨不住的家法,让我母亲被你们满院的侍卫拉扯推搡!二老爷享受着我们拼回来的荣华富贵,却暗地里欺凌我母亲和幼妹如斯,如今还有脸让我叫一声二叔?你们自己问问自己配不配!”
苏云言被他一席话骂得脸色十分难看。
偏偏苏云庭不将放置在他颈间的青锋移动半分,让他愣是生生压下了怒火,不敢发作半分。
苏靖易转而看向脸色铁青的老夫人,冷声道,“我们从前惯知老夫人不喜我们一房,但是父亲念您养育之恩,母亲亦生性温良,多般忍让,谁知一忍再忍如今竟换来这样的下场!我苏家门楣堂正,儿郎在沙场上搏杀,端的也是光明正大之态,何曾行过此惺惺作态阳奉阴违之举!我与父亲在时待我们大房装模作样,我与父亲不在时竟下此黑手,你们真是好一颗毒辣心肠!”
苏靖易从前还对二房端着些孝道敬意,今日这一番话却是彻底撕破了脸面。
此言虽说得冒犯,可七尺男儿铁骨铮铮,一番话更是掷地有声,老夫人看着他那双阴沉的眼,手指都被气得发抖,可竟然不知晓该斥他什么好。
“苏云言,我临走之前托付你照顾好我妻儿,这话是他娘的听到狗耳朵里去了是不是!”苏云庭双眼血红,死死地盯着苏云言看着。
苏云言被他拿剑比着脖子,一动不敢动,神色喏喏,可眉眼却暗自划过一丝阴沉。
他苏云庭纵使眼下得意又如何,等洛慈的事一爆出来这满身铁甲还不是要尽而卸下?
不过如今……
颈上除却凌厉的冰凉还有丝丝缕缕的刺痛,苏云言皱了皱眉。
“哥,你先把剑放下,咱们有话好好说……”
“我和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眼下这般僵持着也不是办法,老夫人看着那长剑也是一阵心惊,转而看向苏云言未卸下的铁甲,皱眉道,“你回了朝不应先去面见陛下,如何擅自回了府?”
“陛下特准,不必回禀!”苏云庭的目光沉得直要冷结成冰,语气痛心疾首,“我从边疆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为的就是给老夫人庆个寿辰,不想竟碰见你们这般明晃晃的恶毒行径!我虽知晓自己不是老夫人亲生,从前受些冷遇也是宅院常态,可我却是一直把您当成亲生母亲来看待的,哪有过一丝一毫的冒犯?可你们暗地中真是连龌龊小人都不如!”
苏云庭重又看向苏云言,咬牙切齿,“老子真想一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