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好生地劝告了番,还是希望她能和杨参领开诚布公地坦白自己这些心思和苦楚,也一定要珍重自己的身子才是。
杨夫人自是十分感激。
遣人为顾府送了不少礼,又恪守信用地在京中让了一间铺子给她,替她营销着东西。
明面上自然是营销只有苏翎才能制出来的这些药,暗地里也有一些惠及广大妇女群众的玩意儿在流传。
京中早就有不少患者听过苏翎神医的名声,闻名而至的人络绎不绝,饶是新开的铺子,也日日人满为患。
苏翎也没想到自己这名声能在京中叫得这般响亮,殊不知无论是仁济堂还是太医院,遇见了疑难杂症都会嘟囔一句,遣人去寻她,看看她有没有更好的决策。
久而久之,京中的患者便知晓了原来在太医院和仁济堂之上,还有一个闺阁中出来的神医,故而听闻她开了药堂,都忙不迭地去捧个场,希望能结个善缘。
杨夫人本是打算把这药堂的收益全都算到苏翎名下的,不过苏翎同她说好了五五分,绝不肯多要半点儿,无奈之下,她也只得收下了。
不过在这药堂上的事却更尽心了些,还准备在为她分出几个铺子来,作为分堂。
苏翎手中的嫁妆虽也有不少铺子,但都不及杨夫人手中的地界好,便也由着她安排了。
总而言之,这个合作十分愉快。
……
京中开了一个新药堂的事情很快传遍大街小巷。
华山岭下的阁楼,有马车行驶往来。
穿着太医院提点官服的男子,在阁楼院前下了马车。
院落之中早有人候在八角凉亭之下。
“柳大人。”邹提点神色恭敬地一揖,开口问安。
“邹提点,你来了,”柳尧面色和气地抬起头,看向他道,“坐吧。”
邹提点神色有些惶恐,动作轻缓地撩袍坐下,“谢大人。”
“客气了,近日太医院如何?”柳尧循例问着。
“大人久不在京中,有些事情或许不太了解……苏家出了个神医苏翎,不知大人是否有所耳闻?”邹提点问。
柳尧盘着手中的两颗润圆的玉珠,眼眸轻阖,道,“如今京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了。此人当真有如此本事?”
“大人,属下曾见过那苏家小姐的诊疗方案,与咱们皆不同,看上去似是自成一派体系的,属下从前从未见过,也不知道其师从何人。”
“自成一派体系?”
“是,属下原本也不信一个小姑娘可以有这般本事,后来才发觉经过她手的病人,病情竟然真的有了起色,这才不得不信的。”邹提点摇摇头道。
“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柳尧盘捻着手中珠玉,轻声重复道。
“对了大人,还有一事,从前属下便疑心此女怎么会有如此高明的本事,便私下里遣人去跟踪了她,发觉她竟入了顾府的门,当时只道顾大人那般清冷的人怎么会同这样张扬的女子有交集,现下这苏家小姐被赐婚于顾大人,属下才相信原来世上真有缘分一说……”
邹提点自顾自感慨着,没看到旁边的柳尧微阖的双眼倏然睁开,如鹰一般锐利的眼眸定定地凝着他看,开口问道,“他们从前便有交集?”
“是啊,那苏家小姐当时似乎还与秦太医很相熟,您也知晓这秦太医一直都为顾大人诊病……”
柳尧骤然起身,眉眼阴沉如水,冷笑一声道,“原来如此。什么天定良缘,分明都是他一心算计来的。”
邹提点愣了一下,没太明白柳尧的话,不由得开口问,“您是指,这陛下亲赐的婚事,是顾大人自己算计来的?”
柳诚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邹提点越发不明白,道,“这……顾大人放着长公主不选,选了一个家世被陛下忌惮着的女子,他……何苦呢?”
柳尧唇边勾起了微末弧度,眸色又冷又沉,开口道,“若是他们之间达成了交易呢?”
“什么交易?”
柳尧缓缓抬眸,道,“你以为,治病救命的交易如何?”
被男子目光中的冷慑住,邹提点愣在原地,良久都没有说话。
……
邹提点告辞之后,有一个小厮上前回话,道,“大人,根据您的吩咐查了,三月十三那日,是那苏家小姐被赐婚给林家小公子的日子,在后湖那苏家小姐和咱们家诚哥儿碰见了,一改从前对诚哥儿的爱慕模样,就像是性情大变了一样,给了好一顿脸色瞧呢,诚哥儿也气得脸都青了。”
“能被一个女子气成这样,也不是个能成大事的,”柳诚皱着眉道了一句,随即才抬眼看向昏黄天色,沉默了良久才又开口,“你说,苏翎性情大变?”
“是,那苏家小姐原来就是个浅薄无知的,可那日之后虽然也还是一副张扬样子,但……就是和从前不同了,打扮模样不同了,就连花朝宴都赢了头筹……”小厮想了想,又开口补充道,“还有,从那个时候开始,这位苏家小姐似乎就开始说自己心悦顾大人了。”
柳尧冷哼一声,道,“这是在为自己找后路呢。”
眯了眯眸,他又道,“原来他二人之间达成的是这样的交易……他替她保下平安,她为他治病。还真是般配。”
“大人,那我们要继续查吗?”小厮问。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那个太医的来路给我查出来。我有一种预感,顾锦和此人绝对与当年的昭族逃不开关系,对了,”柳尧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