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苏婉容情绪这般激动,徐大夫也是犹自摇了摇头,没有再说话。
柳太尉怔怔地看着他,似是不敢相信一般。
柳夫人脸色也是一瞬就跟着白了下来。
她怀时陵的时候就是徐大夫帮忙照料的,自然对他的医术十分信任。
徐大夫祖上三代习医,怎么可能连断个喜脉都断不出来?
唯有一种可能,就是她们一家子都被苏家二房这几个不要脸的诓骗了!
竟拿一个子虚乌有的孩子来算计婚事!
一阵怒火涌上心口,柳夫人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喘气都变得有些费力起来。
“夫人!”
“母亲!”
柳诚和柳太尉连忙上前搀扶住她。
柳夫人脸色煞白,手指颤抖地指着苏婉容道,“你……你这个不要脸的……竟然敢这样算计柳家!”
苏婉容也有些不知所措起来,当初那个大夫分明就说她有孕了,如今怎么又会没有了?
“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苏婉容声音颤抖地说罢,忽然想起了什么,骤然抬眸看向徐大夫道,“不可能,我怎么可能没有孕,我明明已经不再来月事了!”
“按照少夫人的脉象来看,寒淤有滞,应是近日服用过极寒凉之药,使身体机理受损,故而滞后了月事……按照脉象上的信息来看,这药性似乎过于烈了一些,今后少夫人想要孩子,应是困难了。”徐大夫眉宇深锁,缓缓摇头。
苏婉容的脸彻底白下去。
“不,不是我们家要欺瞒你们,我是被人算计了,是……是那个路上遇见的大夫,就是那个大夫算计了我们!”苏婉容开始语无伦次起来,径直扑到柳诚身前,抓着他的袖子急急开口说道。
“你被算计还是我们柳家被算计?!”柳诚见自己母亲已经气郁攻心,再也压不住心里的火气,看着女子面容只觉得越发可憎,一把推开了她。
苏婉容被推开,面色上仍是不敢相信的模样,哽咽喊了句,“柳诚哥哥,你不信我?”
柳诚再见了她这矫揉做作的神色,只觉得心底一阵恶心,一声冷笑道,“你算计我们柳家,又做出假孕一事嫁进来,我被你骗得还不够吗?你竟然还敢让我相信你?”
“真的不是我!”苏婉容失声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柳诚眉眼阴沉至极,见柳夫人已经被气得心头直疼,再不欲同她废话,狠狠地甩了她一巴掌,把她扇倒在地。
这巴掌极重,她脸上很快就浮出一个触目惊心的红印来。
“滚开!”见她还要再攀过来扯他的袍角,柳诚毫不留情地踹在她的心口,扶着柳夫人出去了。
柳太尉跟在他们身后,神色冷峻,没多看她一眼。
“父亲……”苏婉容自地上艰难地爬起来,眼泪从眼眶里滑落,她伸手搭在柳太尉的墨色长靴之上,道,“求求您劝劝时陵……这一次的事虽然让你们失望了,可我还年轻,我还会再有孩子的!”
苏婉容说的很笃定。
可柳太尉却不这样想了。
刚刚徐大夫的话他听得真真切切的,徐大夫分明就是说这个苏婉容基本再也不会有孩子了。
原本就是因为顾及着她身上有柳家的血脉才把她迎娶进来,结果如今非但孩子没了,就连以后都没有再怀孕的可能了。
柳家何必养这样一个女子来糟心?
“来人,打发人把她送出去吧,这女子既出了嫁,户籍也不属苏家了,不必送回去了。便随意寻个地界发卖了吧。卖到哪算哪,不必来回我了。”柳太尉冷声道。
苏婉容不可置信地抬起眼来。
她又不是婢妾贱奴,哪有随便发卖的道理?!
“您不可如此!我毕竟是苏府名正言顺的小姐,怎么可以被发卖出去?”苏婉容声音都带了几分颤抖,语气满满都是惧意。
柳太尉头都没回一下,脸色又冷又沉。
柳府中的小厮惯知自家老爷虽然平日里是一副好说话的模样,但若是真动了气,这决定可没几个人能置喙。
他们不敢再耽搁,连忙上去押住女子,为了怕她挣扎而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女子白若皓月的手腕都被掐出一团淤青来。
“你们放开我!”苏婉容拼尽全力挣扎着,边挣扎边不死心地看向柳太尉道,“我好歹也是朝中官员之女,你私自发卖我,是为犯法!你就不畏惧苏家的权势吗?”
“苏家大房的那点儿情面,早就被你们二房耗了个干净。至于苏家二房,”柳太尉冷哼一声,“现在又有什么权势可言?你那个爹估计如今自身难保,还有精力管你?”
“还有他算计柳家的这笔账,我都替他好好记着呢。你们二房的人,一个都逃不过!”柳太尉寒着脸负手走出内室。
室内只剩下几个体格魁梧的小厮。
见他们朝自己逼近过来,苏婉容这才真的害怕起来。
“你们做什么?你们不能这么对我!”女子尖利的声音传出内室,见他们要把她拽出内室,苏婉容在一个束缚她的小厮腕上狠狠地咬了一口。
这一咬,便见了血。
小厮吃痛地喊叫了一声,顺势就一个巴掌狠狠地甩了下去。
这府中的小厮日夜都是忙粗重之活的,要比柳诚的力气大得多。
这一巴掌下去,就见女子如花似玉的脸蛋一瞬间便高高地肿了起来,嘴角也淌了血。
鲜红的血在她白皙的脸上分外明显,两相碰撞起来,倒让人心里犯了点不同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