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净能做这些新奇玩意儿出来?”付承雪颇为好奇地拿起那东西瞧了瞧,笑着开口道。
“我厉害啊!”苏翎洋洋得意道,起身在她发间比了一比,道,“正合适你呢。”
“好了,”付承雪小心地将这簪子收起来,指了指桌子道,“快吃饭吧,一会儿菜都凉了。”
苏翎点头应了。
寻云楼中的菜还是一如既往的好味道,她二人一边用着一边叙话,不知不觉中,外间天色已经暗下来几分了。
喝够了茶又用够了小食,苏翎和付承雪起身,准备回府了。
就在这时,外边忽然响起了叩门声。
小厮在外边和气开口道,“顾夫人、付姑娘,有客人备了礼求见。眼下人正在楼下候着呢,只希望二位能收下礼且见他一面。”
“这么讲究?”苏翎打开门,见小厮手中拿了两个精致的玉盒,盒中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珊瑚手串,看着倒像是价值不菲的模样。
那小厮见二人出来,又拿出了一个更为精致的盒子道,“刚刚的那两个手串是见面礼,那公子听闻今日是付姑娘的生辰,特此献上贺礼。”
苏翎瞧过去,只见那盒子之中承装的是一个成色极润的玉镯子。
这玉镯子应该是用羊脂玉打造而成,色白如奶,晶玉剔透,十分漂亮。
若是搁在市场上,估计也要几金的价格。
“原来是你的桃花。”苏翎只看了一眼便明白过来,笑着打趣了一句。
付承雪微蹙着眉,没有接那玉盒子,只问着,“是什么人?”
“还请姑娘赏个脸过去瞧瞧。”小厮笑容和气。
话都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苏翎也颇为好奇是什么人瞧上了付承雪。
她可是把付承雪当嫂子来养的人,得替苏靖易好好看着些,可不能被别的猪给拱了。
“过去瞧瞧吧。”苏翎挽着她的手道。
付承雪神色倒有些冷淡,只是见苏翎牵着她,才跟着她过去了。
来到了楼下的大堂之中,只见有一扇高大的山水绣屏隔断了喧闹,有一个男子的身影映在这屏风之上,看着倒颇有几分文人雅士的气质。
小厮引到了,低头一笑道,“二位,就是这位公子。”
苏翎越看越觉得那人身影眼熟,不由得皱了皱眉,径直拉开隔断,见那穿一身浅青色长褂的男子正缓缓举起杯盏,姿态得体,淡笑着转过来。
“付姑娘,顾夫人。”
“柳诚?”苏翎挑起眉看着他,“你又玩什么花样?”
前几日还一副和她们势不两立的架势呢,今日倒上赶子来送礼来了。
柳诚指着这一桌子的茶点,道,“顾夫人误会。只是今日我来寻云楼,恰好在门外撞见了付府和顾府的马车,想来二位应该在这里小聚。又想起今日是付姑娘的生辰,故而备了一份薄礼,希望二位不要嫌弃。”
他说罢,姿态娴雅地朝苏翎和付承雪举了举杯。
“……”苏翎只觉得一阵恶寒,道,“你伤好了是不是?”
柳诚面色一下子就变了。
不过还是端着自己得体的姿态,颇为宽容道,“那日的事只是一个误会,误会既然解开了,咱们也不必伤了彼此的和气。”
“咱们之间也没啥和气。”
“……”
勉强压下心底的火气,柳诚不再看苏翎,而是将目光投掷向付承雪道,“今日咱们既然碰见了就是缘分,趁着天气好,不如一起坐坐谈谈诗词歌赋如何?”
“你发妻刚死,你就出来吃喝玩乐,你是不是东西?”苏翎翻了个白眼。
看着这厮五彩纷呈的脸色,苏翎忍不住憋笑。
苦心营造的温润君子人设崩了呀。
“好了,”苏翎把自己和付承雪手上的东西放在桌案上,道,“还给你,我们也不懂什么诗词歌赋,你还是找旁人谈去吧。”
柳诚脸色不太好看。
他本以为他摆出这样的姿态,苏翎若是懂半分事,都应该顺着他的话些,结果竟还是这般不顾及半分情面。
既然她都如此,他自然也不必再给她好脸色。
“顾夫人误会了,我并非想和你谈诗词歌赋,而是想和付家姑娘谈一谈。顾夫人若是有事,先走便是。”柳诚饮下一口茶,缓缓开口道。
这理所应当的态度倒是给苏翎气笑了。
“你不愿意,不见得付姑娘也不愿意。”柳诚自顾自道。
苏翎刚要再开口,却听见身后有一个声音传过来。
“她不愿意,你没看见吗。”
有人自身后走进来,手中抱着闪着寒光的银盔,不轻不重地放在了桌上。
男子金相玉质,身穿一袭暗红色长披风,脚踩墨色长军靴,身后还跟着几个人,像是刚从跑马场操练回来的模样。
他微微抬头,少年将军的意气和冷峻都尽然藏在他一双眼眸里,内里的寒意足够慑住在场所有人。
“哥,你怎么来了!”苏翎瞧见是苏靖易很是欢喜。
苏靖易的视线在扫及苏翎之后柔和了须臾,道,“在外边瞧见了顾府的人,想着你在里面,便来见你一面。”
付承雪少见他这般姿态凛冽的模样,不由怔了一怔。
柳诚刚想说与你何干,可在看见男子搁在桌上的银盔,这话却往嘴中收了一收。
若是真和这莽夫打起来,他应该不是对手。
看着他身后的这些人,柳诚冷哼一声,到底还是站起身来,手一挥道,“我们走。”
真是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