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俞梦然不否认,虽然她的任务主要是对付丧尸,但眼下情况应该也算救了吧。
门内一阵骚动,似乎有人在小声商量着什么,一分钟后,防盗门发出两转反锁响声,随着把手被压动,一张小女孩的脸从门缝里露了些出来。
她扒着门怯生生看着俞梦然。
是个很漂亮的姐姐
许多小孩对于面相和气质都有着天生的敏锐,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自发的给面前的姐姐贴上了“好人”标签。
俞梦然顺势推门,一步跨入站于她身旁,左右看了另外几人。
两个年轻人,四个中年人。其中两女四男,再加上这个小孩。
正猜测哪个是家长,小女孩突然拉了她的手,摇了摇,眼里泪花还在摇曳,“姐姐你能带鱼儿去找爸爸吗?”
婴儿肥的小脸,皮肤好的出奇,五官端正,一双大眼睛清澈见底,即便是配上了最没有审美的厚重刘海也丝毫不显丑。
这么可爱的小孩子,在末世显得漂亮得不正常。
“他有说去哪了么?”俞梦然蹲下身,捧着她的脸,擦了擦眼泪。
歪着头想了会儿,女孩说道:“爸爸说他去看医生了,可能要久一点才回来。”
一边站着的几个人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口了,“她爸丧化了,走之前把她托付给我们。”
女孩一下摆出不可置信的神情。虽然不是第一次听到他们这么说,可她就是无法相信,嘴唇抿紧了,那张小脸倔强的皱起,不停的摇着头,“你们胡说!爸爸明明答应了要回来的!”
“那门口丧尸又是什么情况?”俞梦然对着那几个人问到,“你们拿了什么很招丧尸的东西么?”
几人面面相觑,看小女孩的眼神逐渐转为了忌惮。
在他们看来,吕悦的女儿吕鱼现在就是个怪物。
原本出于对顶头老板这么几年来照顾的感激,他们是打算在这末世尽力拉扯大这小女娃子的。
可万万没想到的是,某一天吕鱼发了烧。好不容易给她弄回了退烧药吃,本来以为虚惊一场,谁知道从那以后,只要吕鱼出现的地方,就会有无数丧尸穷追不舍。
就在前几天,他们终于完全被丧尸堵在单元楼里了,上下不得。
“都怪你,发什么圣母心非要留这个扫把星!”一个中年女子说着说着忍不住啐了一嘴,埋怨起另外一个年轻女子。
年轻女子便也不服气了,横眉冷讽,“如果不是老板扶你一把,怎么会被丧尸抓?要不是他牺牲自己殿后,我们早死了!他遗女我们能不管吗?”
妇女一时间哑口无言,可她一看小女孩,忽然又话上心头,“既然你说要管,那之后你领着这小扫把星咱们分开走。你管得了,我可不想把命搭里头!”
“我”年轻女子迟疑了,她再怎么想争辩,此刻却也发现自己只能说说而已,不敢随便揽吕鱼的活。毕竟那可真是吃力不讨好,小命还难保的。
吕鱼低着头一言不发,牵着俞梦然的手却越攥越紧,那力道是生怕俞梦然要把自己扔下似的。
两人吵来吵去,眼看她们各自身后的男人也开始大声的互相指责,几乎快要上前掐架了,俞梦然只觉得一阵脑仁疼。
“行了。”一声清呵,她随即牵起吕鱼就走,转身时只留下一句:“吕鱼是吧?她跟我走。”
几人一时面面相觑,满脸疑惑的同时又松了口气。
俞梦然之所以要带吕鱼走,是因为小姑娘的体质正好可以节省她找丧尸的时间。
玄武拖不起了,只有尽快处理掉丹水的丧尸,他们才能有个可以退守的大后方——这还要多亏了横跨在玄武和丹水之间的平湖特大桥。
彼时只要把桥一炸,就是再多丧尸也别想轻易跨越那天堑。
一层又一层的转下楼,二十多层总还是会让人产生点走迷宫的感觉。
小吕鱼渐渐的有些吃不消了,可她到底没有说,只是坚持着跟着走。
俞梦然瞥见了,不动声色的放慢脚步,两人一大一小相伴而行。
路上的尸骨腐烂的景象甚是骇人,小姑娘没敢正眼瞧过,只是把俞梦然跟得愈发紧了。
手起刀落间处理掉低阶丧尸时,吕鱼却专心看着,即使是煞白了小脸,也没有移开目光。
她其实是早已明白了自己的父亲去了天上,可孤身无依的她即便承着那些大人的辱骂,她也不能耍小孩子脾气。
只有不停提爸爸,只有这样,那些大人们才会犹豫,露出点不忍和心虚,才不至于把她扔到那些怪物堆里,活生生被啃成白骨!
七岁的吕鱼并没有她表面上看起来那般单纯。自从病毒爆发,她跟着父亲看到了好多人性丑恶的瞬间,父亲教她要防备,要懂得保全自身,可他自己却还是忍不住一时好心救了人生生留下她一个人挣扎。
这些天里她没有一天不在矛盾中难过,可今天她终于懂了。
看到俞梦然踏出一条血路的出现在门口,她才明白了,父亲所教诲的和做的都没有错,错只是错在实力不够而已。
如此,那些血肉再恐怖、恶心而极具冲击力,她也要克服。不光克服,她还要早日举起武器,也能像这般悍勇杀尸!
见那小个儿头的眼睛里从一开始的不适,再到专注,又变成热情和跃跃欲试,俞梦然心中忽然浮现了一句“孺子可教也”。
她再度蹲下,与女孩平视,“俞梦然,我的名字。”
“是小鱼儿的鱼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