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刻钟后。
“娘亲,我脚抽筋了,好疼——”惊鸣开始作妖。
一旁的惊鸿也不甘其后:“娘亲,我想上茅房,憋不住了!”
青汣自然知道这两个熊孩子是跟自己玩苦肉计,她碰了碰桌上的茶杯,水温已经凉得差不多了,于是对早就心疼不已的明槿道:“收了吧!”
两个小家伙一听顿时大喜,刚要跳起来便又听得青汣补了一句:“碗不许碎。碎一个《史记》抄五十遍。”
闻言,两人的动作瞬间戛然而止,动都不敢动地僵持在原地,惊鸣更是杀鸡抹脖地给明槿使眼色:“明槿姨姨,江湖救急!快!”
好容易卸掉了身上顶着的五碗水,惊鸣直接瘫在了地上,一副快要驾鹤西去的模样,惊鸿稍微好点儿,但也浑身酸疼不已。
然而就在他们以为今日这事算是过去了的时候,青汣不疾不徐地开口了:“说说吧,燕西楼给了你们什么好处。”
二人相视一眼,齐齐垮下了脸,哀怨了片刻后,一五一十地把事情的经过交代了一遍。
而与此同时,燕西楼也被自家爹娘堵在房里来了个三堂会审,旁边还跟了个煽风点火看热闹的燕西玦。
“燕西楼,你老实交代,那两个孩子究竟是怎么回事儿?!”燕不寒虎着脸,拍着桌子质问道。
“什么怎么回事儿,白捡俩大孙子你就偷着乐吧!”燕西楼懒洋洋地往椅子上一坐,腿已经翘到了旁边的茶桌上。
燕不寒武将出身,平时讲究一个行如风站如松,最不耐烦看到的就是燕西楼这副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模样,一道掌风招呼过去,只听得“咔嚓!”一声,燕西楼身下的椅子就被拦腰折断了腿。
“我去!”燕西楼灵活地一跃而起,这才堪堪避免了摔倒的惨剧,回头看了看地上无药可救的椅子,顿觉一阵心疼,忍不住抱怨道:“爹,这是哪个不长眼的又惹着你了,这可是我专门托人从南边运过来的上品黄花梨木,刚用了没两个月……”
“老子问你正事呢,你少在那儿给我扯犊子!”燕不寒怒目相向。
燕西楼嫌弃地掏了掏耳朵,“爹,我年纪轻轻的,耳朵又不聋,您老人家犯不着使那么大劲儿!”
“燕西楼,老子今天还就管不了你了是吧?!”燕不寒年轻的时候就是个炮仗脾气,即便是如今上了年纪,这脾气也没见好转,照样一点就着。
眼看着正事一句没问出来,这爷俩儿倒先掐起来了,长公主登时来了脾气,照着燕不寒后腰狠狠拧了一圈:“都说了让你问正事,你冲着孩子吼什么吼?!”
“嘶——”燕不寒倒抽了一口凉气,只觉有苦说不出,他倒是想问正事来着,问题是这不肖子压根就不配合,这能怪他吗?
但腹诽归腹诽,该问的还是要问,燕不寒心理建设了一会儿,沉着脸道:“我燕不寒一辈子光明磊落,你要还认我这个爹,就老老实实把当年的事情交代了,咱们家亏待了人家闺女,该道歉道歉,该赔礼赔礼。”
“不是,您这又是唱得哪一出啊?”燕西楼越听越糊涂。
“都这个时候了,你居然还敢跟老子在这儿装大尾巴狼!要不你当初欺负了人家姑娘,人家现在能带着两个孩子找上门来?!”燕不寒胸口的火气“蹭蹭蹭!”地往上窜,如果不是顾及到长公主在场,此刻只怕早就操起铁鞭打上去了!
听了半晌,燕西楼总算是听出了些门道:“等会儿,你们觉得惊鸿惊鸣是我的儿子?”
“废话!不是你的还是谁的?!”燕不寒没好气地吼道。
“不是,这都谁告诉你们的?”燕西楼瞬间气笑了,他倒是奇了怪了,自己明明只是故意安排了自家娘亲和两个小家伙的相遇,想着只要娘亲喜欢上两个小家伙,那么接受汣儿未婚先孕的身份时也就少些麻烦。
可如今倒好,合着他这出戏唱过了,他爹娘还真把这俩孩子当成了自己在外面留下的骨肉了?
“还用别人告诉我们吗?你当你爹娘眼睛是瞎的吗?!”燕不寒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下意识地想去拿自己腰间的铁鞭,不想却摸了个空,这才想到方才在来之前自己的铁鞭被长公主没收了……
“什么意思?”燕西楼拧眉问道。
长公主接过话来说道:“两个孩子长得同你小时候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娘第一眼见到的时候就看出来了!”
燕西楼一愣:“???”
“别闹了,”短暂的震惊过后,他一脸无奈地解释道:“六年前年初的时候我压根就不在金陵,而且当时我还受伤了,惊鸿和惊鸣怎么可能是我的孩子!”再说了,他又不是傻子,睡没睡过他自己还能不知道吗?
长公主却是不信,语重心长地劝道:“西楼啊,年轻的时候不懂事犯了错不要紧,但你爹说得对,做过的事一定要敢于承担责任,小九一个姑娘家把两个孩子带大已经吃了不少苦了,你可不能再对不起人家!”
燕西楼听得满头黑线,忍不住替自己辩解道:“不是我说二位,您儿子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始乱终弃不负责任的那种人吗?”
燕不寒和长公主齐齐点头。
燕西楼:“……”
人与人之间就不能多一点信任吗?!
心好累!
不管再怎么不愿意,燕西楼还是被盘问了将近半宿,嘴皮子都磨破了,也没能让自家爹娘相信自己。
非但如此,一番折腾下来,就连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