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吟秋停下脚步,转过身来,“夫人?”
“你很聪明,我需要一个帮手!说出你的条件!”笙和也不再掩藏,经过这些天的观察相处,她明白眼前这人的才智。
梁吟秋轻轻跪地,她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盯着笙和道:“奴婢想要出宫!”
“出宫?”笙和点了点头,“可以!不过,你要先帮我找出幕后者!”
对于梁吟秋的情况,笙和早已买通消息打探过她的虚实,她来历不详,只记录她自七岁起便一直在宫中,做事事无巨细都处理妥当,也曾有美人、夫人的看上她,想要她去当差,都被她以巧妙理由化解,只是不知道她为何会同意来自己身边,难道是她想要出宫,而自己如今最得势?
梁吟秋点了点头,“奴婢自幼在宫中长大,对于宫闱之中的尔虞我诈,早已不厌其烦;”
笙和听得明白,谁不对此感到厌烦呢?“但要出宫,又谈何容易!”
梁吟秋接着道:“是啊!本想就此苟且余生,可奴婢结交了一位朋友,从他口中,我看到了宫外的世界;”梁吟秋说着,嘴角却不自觉上扬,浅浅的梨涡显露,笙和静静盯着她,不曾想,平日里精明且不苟言笑的她,笑起来竟有几分纯真;
“若要出宫,只有应了极大功劳,得陛下亲赦,或是陛下赐婚嫁出宫外;”梁吟秋说着,目光渐渐从散漫处转移到笙和身上。
“你的那位朋友,是你的心上人?”
“是,也不是!”梁吟秋坚定的目光盯着笙和,“他给了我新的希望;”她从怀中掏出一块刺绣香囊,递到笙和面前,“这是奴婢的秘密,关乎生死,今后与夫人共事,必定坦诚相待。”
这是一块花色料子上乘,却绣样普通的香囊,笙和接过手中,对于梁吟秋身上的秘密,她不想过多窥探,但她是值得信任的人无疑。
“不用了,你自己收着吧!你的心,我领了!”笙和又将香囊递回;
“谢夫人!”
梁吟秋将香囊接回,拿在手中轻轻抚摸,随后塞回了袖口里;
“夫人,您需要立刻找御医看看,这花——”她将目光转向那瓶中的紫缔莲;
梁吟秋是知道的,从她一踏进这屋子,就闻到紫缔莲的香味里夹杂着其他香味,且这个季节的紫缔莲几乎都开了花,而这几朵在瓶中插了许久,竟还半开半合,这分明是用药滋养的,而这药十分伤身,长时间与之共处一室,不仅会无法怀孕,可能还会伤及身体;
所以,她就算是顶了笙和的意思,也要将这花移除,但却遭到笙和的强烈反对,一时间,她竟怀疑自己是不是跟错了人,可后来看她的行事作风,看她对当今陛下的态度,她确定了,笙和是知道的,也是故意的,甚至是不想怀孕!
“不用了,这花除了使我不能有孕,也没有其他过多伤害。”笙和无所谓地摆摆手,眼里的淡漠几乎溢出。
梁吟秋虽然只是想利用笙和出宫,也能察觉她的心思,却不忍见她这般用自己的身体做玩笑;“这样依旧会伤了元气;”
“今日,我们还有一场戏要演呢!”笙和突然笑了;
梁吟秋顿了顿,说道:“皇后娘娘的宫中才有这迟了季节的紫缔莲;”
“是啊,你也瞧见了,她们都陷害到皇后身上了,可她们不知,我对花草植物颇有了解,这个紫缔莲,从一开始出现在我身边,我就知道了!”笙和往后走了两步,眼睛也不自觉看向紫缔莲,最先送来的紫缔莲才打开了几瓣,“这些,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姐姐,又怎会不知?”
可梁吟秋细细思索一番,“那夫人知道幕后操纵者了吗?”
“不知道!但总得演个戏来诈一诈她们,让她们得意一番也未尝不可!”
“嗯!”梁吟秋点了点头,随即冲出门外大喊:“快来人呐!夫人晕倒了!”
此声音一出,园里的元湘和木渔纷纷从花丛里探出脑袋,以及其他小厮奴婢纷纷着急起来,特别是元湘,飞步冲出园子,将手里剪的花束洒了一地,脚下花魂无数;
她一言不发,不顾梁吟秋的阻拦冲进内室,就见笙和躺在床榻上,双目紧闭;
“她怎么了?”元湘的语气冷冷地;
“不知道,刚才还好好地,喝了粥在看书呢,就说有点闷,刚一下床就倒了,我忙把夫人扶上榻!”梁吟秋紧锁着眉头,装作一副不知所措地样子。
元湘又往前走了两步,最终在笙和的床榻边蹲了下来,拉起她的手,“怎么这么冰?你们都是怎么伺候的!”
“你看你,还不让我守在身边,真不让人省心!”元湘平静的语气逐渐颤抖,“御医呢?你们怎么还不去?”
梁吟秋自是知道元湘与笙和之间的缘故,也不因她的失礼气恼,只是轻轻道:“已经去了,也派人告知陛下了;”
“告诉他作甚?那个害人精!来了又不会治病!”元湘先是冷笑一声,后又毫不客气地骂道;
“元湘!祸从口出明白吗?你是玉夫人宫中的人,你的一言一行都关乎主子的命!”梁吟秋冷眼斥责,“你若再口出狂言,这内室怕是留不得你;”
她说得没错,若是被有心人听了去,这又是一档子破事儿;
元湘没再说话,只是静静守在笙和身边,外界的一切,笙和都听得真切,但现在不是认亲的时候,只能强压着心中的情绪。
说话间,木渔忙加着火炉子,闷声不响,受梁吟秋的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