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是开着的,却挂着帘子。
帘下露出一双赤足。
这双玉足白璧无瑕,上下匀称而不拘一束;饱满晶莹而不显庸肿;润滑细腻而不失光泽。
玉翠般的贝甲含羞带俏,轻轻竖起;圆柔的趾肚犹如五只蜷缩的小兔,似慌似喜;软白红润的脚腕像松棉的香枕,云舒霞卷。
赤足落地竟生起朵朵梅花,让人惊艳流连。还待细看,却如昙花一现,一瞬而过。
屋内缕缕清香传来,金箓仙王虽然只看到一双脚,但他已觉得满意极了。
他那大脑袋开始在摇晃,一双发光的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那对脚丫,眼珠子都似乎快凸了出来。
“我可以进来吗?”
帘外一道冷冰冰的,但却清脆如出谷黄莺的声音传来。
“你当然可以进来”
“快~”
“快请进来。”
听到这仙子话音,金箓仙王喜得眉开眼笑。
赤足并没有移动,帘外又伸出一双手。
手美丽得少见,秀窄修长,却又丰润白暂。
指甲亮晶晶,尖头细细的成杏仁样式,比象牙还洁净,放着柔和而带珠泽的青光。
这双手不仅仙气,而且很温柔。
只看这双手,已令人觉得这仙子与众不同。
“甚妙!”
“甚妙”
金箓仙王满脸笑意,不停地点着头。
只见这双手缓缓掀起了帘子。
这绝色仙子终于走了进来。
在聂师道想象中,架子这么大的仙子,一定是锦罗玉衣、衣着华丽,甚至满身珠光宝气。
但他错了。
这仙子穿的只是一袭简单白布袍,素衣披肩少绣带,精光藕膊无璎珞,只不过云丝上斜插一柄青鸾翡翠簪。
聂师道觉得很惊讶,他想不到一个在下界颠倒的风尘仙子打扮得竟是如此朴素,甚至可以说连一点打扮都没有。
他吃惊,因为他年纪虽不小,对女人懂得却不多。
而这仙子年纪虽不大,却冰雪聪明、玲珑剔透。
她知道,女要俏,一身孝的道理。
女子想要表现的更温柔典雅一些,就要穿的素净一些。身穿白衣不仅能衬托肤色,而且可以凸显少女纯真、神圣的气质。
男人的心理很奇怪,他们总希望风尘女子像是个小家碧玉,但当他们遇着个正当清白女子时,他们又偏希望这女人骨子里妩媚放荡。
所以,风尘女子若是像大户人家的女子一般就会红得发紫,大户人家的姑娘若像风尘女子一样,就一定会有很多男人爱怜追求。
孟景翼虽然不好色,但不代表不好色的男人不会动心,世上没有不动心的男人,正如世上没有不偷腥的猫。
他背地里也有几个道侣,在他印象中,那些仙子给他的第一眼感觉,脸上都带着甜甜的笑容。
当然是讨好的笑容。
但这仙子却不同。
她非但不笑,而且连话也不说,一走进来,就坐在椅子上,冷冰冰地坐着,简直像是个木头人。
只不过这木头人的确国色天香,恐怕只有那位抚琴仙子才可与她平分秋色。
她年纪似乎不大,但与他们四人相比还是太小。
她的睫毛很长,颤动之间更添可爱清纯。
“妙极!”
“请坐~”
“请上坐!”
金箓仙王的眼睛已眯了起来,开怀大笑着。
“我已经坐下了。”
这仙子连眼角都没有瞟他一眼,话声中更是一片凉寒。
“很好!”
“很对!”
“你已经坐下了,你坐得甚雅。”
金箓仙王笑意更浓了。
“那么你就看吧!”
“我本来就是让人看的。”
声音依然冰冷,却是出奇的动听。
啪~
“糟老头,你看~”
“你看这仙子多有趣。”
“就连说出来的话都和别人不同,居然敢给我脸色看。”
金箓仙王猛地拍桌,指着聂师道,哈哈大笑。
若是别人给他脸色看,他可能把那人的脑袋摘掉,但这仙子给他脸色看,他却觉得很有趣。
这仙子当真出色的很。
“却不知这位仙子能否将芳名告知我们?”
聂师道也笑了。
“我叫念姑。”她冷冷道。
“念姑……”
“难怪你这么不开心,原来你是在思念你的姑姑。”
“你的姑姑也和你一样漂亮吗?”
金箓仙王一脸玩味。
念姑也不说话,站起来就往外走。
“等等~
“你要到哪里去?”
金箓仙王大声嚷着。
“我要走。”念姑道。
“走?”
“你要走?刚来了就要走?”
金箓仙王怪叫。
“我虽是个风尘仙子,但我的姑姑却不是。”
“我到这里来,也不是为了要听你们拿我的姑姑开玩笑的。”念姑冷冷道。
她倒是真聪慧,她知道地位越高、越有办法的男人,就越喜欢不听话的女子,因为他们平时见到的听话的人太多了,
只有那种很少见到女人的男人,才喜欢听女人灌迷汤。
“对对,以后谁敢开你姑姑的玩笑,我先摘下他的脑袋。”
金箓仙王果然一点也没生气,反而笑得更开心。
念姑这才一百个不情愿地又坐了下来。
“仙子既然不喜欢开玩笑,却不知喜欢什么呢?”
孟景翼看着那明亮的美眸,忍不住开口。
“开心什么都喜欢,难过什么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