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阿强和唐秀兰明明是不识字的,却纷纷凑过来看。
这上面写了很多字,还是潦草的,连比划都分不清是什么。他们倒是能认得唐和零星几个字,可毕竟没见过正常的文书,也不知王爷这样的大人物是怎么说话的。他们能看懂这竹简开头写着“与唐与柔”四个字,肯定不会是假的。至于其他的,就算零星认识一两个,也完全看不懂意思。
还不等刘阿强开口,唐秀兰指着上面的字,问:“我看见上面有个二十两,那是什么?”
她也就认得数字了。
唐与柔微笑:“那是雇佣阿牛来当我侍卫的价格。”
阿牛这边正吃着烤猪肉,差点被噎死。
唐与柔一本正经地说:“王爷说我一个人在村子里,难免会遇到危险,就给了我一笔银子,让我雇一个侍从来守护我。阿牛哥就是我雇的人。”
她料定屠户家儿子没开蒙,不识字,唐秀兰又是个山上采草药的丫头,更是不识字。就算拿里正和自己写的欠条大咧咧地展示给他们看,他们果然看不懂。
唐秀兰伸手就要抢竹简:“拿来给我看看!我要记住上面的字去问别人你有没有说谎!”
你特么以为你是谁?还拿给你看,好大的脸!你脸盘子这么大,怎么不去当脸盆?
唐与柔心中腹诽不已,后退了一步,躲开她的蛮抢,脸上则保持优雅淡笑,将竹简当他们的面卷好,递给豆儿。
豆儿知道这是欠条,值二十两银子呢,小心翼翼地双手捧着,跑进屋放百宝箱里去了。
唐与柔无视她,对刘阿强郑重地蹲了个万福礼,说:“你我情缘都已成为过去,我如今已看淡了,就让这份遗憾随风而去吧。阿强哥,以后在村里遇见了,为了避嫌,不要再叫我与柔妹妹了,就跟其他人一样,叫我柔丫头吧。”
“这……”刘阿强心如死灰,乌黑发亮的眼眸里沁出了泪花,看唐与柔的表情深情极了。
如果不是知道他去年私底下拒绝过原主,唐与柔还真信了。
反正她和他都是演员,也就逢场作戏一下,以后也就是买买猪肉偶尔会遇上,她自己不尴尬,至于刘阿强是不是尴尬,关她什么事?
唐秀兰脸上笑得跟朵菊花似的,还欲盖弥彰地用手捂着脸,不让旁人看见她的表情。虽然不知道这竹简上到底写了什么,但听见情敌当面拒绝自己喜欢的人,让她觉得一定能嫁给刘阿强的。
“天色不早了,请离开吧。”
唐与柔真是对他们嫌弃得要死,下了逐客令,转身就拿着布打算把放生猪肉的矮桌好好擦一擦,省得沾染上生肉里藏的寄生虫。
刘阿强带着肉,只好唏嘘着离开了。
关上木门,唐与柔将闩子插上,回头就看见阿牛手里握着个烤猪蹄,咀嚼得像个傻大个似的。
他站在身后,疑惑瞅着小妹妹:“王爷真这么说?”
唐与柔笑了笑,怕外面隔墙有耳,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咱先继续吃,这事儿慢慢说。”
陶埏作坊没有水泥开不起来,陶罐技术太泛滥,身边也没人能雕花,陶罐卖不出好价钱。
阿牛建议她卖点心去。既然麻糬都打出名头了,不如趁此机会,做些冬天能吃的。趁着她在郾城里还有名气,能卖多少就卖多少。
幼娘和豆儿觉得阿牛说得很有道理。
阿牛表示自己不光会捏泥巴造泥屋,也会揉饼子,只要她去摆摊,一定能跟着她去。
他们都知道的事,她能不知道?
唐与柔托腮看着三人,嚼着烤野猪,想了想,说道,“这思路是对的,可时机不对。冬天路人少,这么冷的天还出来干活的,手里没什么银子。就算薄利多销,也只是积攒口碑和人气。而且只做低端点心会导致高端商品难以售卖……”她见三人都是茫然表情,就连阿牛也没听懂,解释到,“简单来说就是我卖给平民吃的东西,除非想出其他花样,不然是无法卖给达官贵人的,可他们手里的钱才是最多,让他们消费一次,抵得上卖出数百个平价商品。”
这一点是柳贾提醒她的。
在这个阶级等地森严的世界中,想发家致富就一定得弄清规则,弄明白钱在谁手里。
陋室看起来建成了,能让弟妹过得安逸舒服,可唐与柔是无法满足的。
就拿被人往木墙上泼狗屎这事儿,如果有自来水,就不用从井里打水了。从鹿角山里挖个洞,引温泉的支流水下来,水龙头一拧就能出水,这该多爽快?
磨刀不误砍柴工,想赚大钱不能急于一时。
不如还是先划个水,闲适安逸地度过这个冬天,这样也好给时间让福灵空间里的自然界有足够时间繁衍。
晚上,唐与柔和幼娘豆儿吃吃喝喝,都有些撑得睡不着。
三人没回房间,将不用的狼皮铺在大厅里,中间点了火盆烤着火,唐与柔提出了加减法游戏,然后才想起来,这两个算数能力不太行。
不过幼娘都十岁了,本身就对算数很感兴趣,唐与柔觉得她有当账房的潜质,将阿拉伯数字教给她,还顺便留了个乘法的思考题。豆儿却对此不感兴趣,在旁摆弄着幼娘从张家借来的《尔雅》,却一个字都看不懂,还对着文字胡言乱语一番,说这个字像虫子,那个字像王八。唐与柔也看不懂,想着给豆儿找点事做。
想起猎户家有很多兽皮,但打下来的毛就直接扔了,这样很浪费。唐与柔遣豆儿将那些毛全要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