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与柔抽回手,将攥着的碎毛塞进布里包起来,没回答他的话。
“这是绵羊的毛,西边的部落曾送来几头绵羊,可惜那个女人不识它的妙用,最后做成了羊羹,分给她中意的臣子了。”司马煜用指尖把玩着一撮羊毛,眸色淡淡,言语中吐露出嘲讽。
当时他并非冷眼旁观,只是皇后宁可出丑,都不愿听他说话。
唐与柔托腮:“真可惜,几头绵羊说不定能繁殖成羊群了,种片牧草放牧多好啊,做成羊毛可暖和了。”
司马煜回眸,瞥向小丫头,眼神里已没了下午的剑拔弩张,语气也变得平缓:“你竟知道?这种东西,也是你凭空变出的?”
嚯,看样子他终于能好好聊了。
他们两个相互拿捏着对方的秘密,无论是他向别人说出她的空间,还是她将他的身份公之于众,都是两败俱伤。
可这家伙爱恨分明,能干脆利落地杀掉刺客,也会为了穷苦村民散尽千金,不是坏人。
“我无法拿出世间没有的东西,我想要换东西也是有代价的。”唐与柔想了想,直言道,“不过,你可以先将帛书给我看看,说不定,我们能找到其他方法。”
她竟答应了!
“帛书被我埋在了某棵杏树下,回村就可拿到。”司马煜见她终于答应了,如释重负,将手背在身后,当下豪气应允道:“你要付出什么代价?你想要什么,我都会想尽办法替你弄到。”
毕竟是太子,不像普通纨绔那样不给钱。
可她是要福灵啊,这福灵怎么得来,她也不敢确定。
不如试试让他变成顾客,买下她的麻糬试试?
“你有银子吗?”唐与柔伸出手,闪着星星眼。
司马煜沉默了一下,摇头:“没有。”
唐与柔皱眉,问:“你在兰芳阁里穿金戴银的,还和那花魁同处一室,你的银子是哪儿来的?总不能全靠吃软饭的吧?”
“那是亲信接济我的。他们视我为太子,希望我回朝堂扶持他们的宗室。可我找不到解药,上次已回绝了他们,现在实在无颜再问他们要银子。”
“啧啧啧。”唐与柔摇头,“你就拿着这些不属于你的银子去漠梧村散财了?真大方!太大方了!”
“……”司马煜攥着拳头,青了脸,“小丫头,你知道了我的身份,还敢这样对我说话,你就不怕来日……”
唐与柔半真半假地威胁道:“哎呀,我眼神不好,这帛书就不看了。”
司马煜咬牙:“唐与柔!”
唐与柔故作委屈:“你好凶,你吼我……嘤嘤嘤。”
司马煜没脾气了。
唐与柔笑道:“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快用你那见过大世面的脑子想想,怎么赚钱吧!”
司马煜:“?”
没明白这逻辑。
他要解毒药,怎么就和她目标一致了?
……
福满楼重新开张却悄无声息的,知之者甚少。
不仅如此,少数几个路过的人看见摊位上在卖麻糬,本来是好奇想买回家尝尝,一问之下发现是福满楼的新东家在摆摊,纷纷退避三舍。
柳老板疑似谋反的告示才揭掉没多久,若是县令发神经,将他们这些无辜良民也污蔑为反贼可怎么办?
唐与柔早就叫廖厨子幼娘豆儿别那么费力气,因为这些麻糬是卖不出去的,可这三个都不听。
等傍晚收工时分,他们只贱卖了三个麻糬,拢共只收获二钱多银子。却有几个麻糬反复加热,被冷风一吹,冻得硬邦邦的,无法再卖钱。
唐与柔索性将它们收起来,重新切片,再煮了个小菜,将飧食给大家分了吃。
“这么少……”幼娘将这银子和铜板数来数去,担忧说,“姐姐,廖大伯说我们的店也是要交税的,等到来年秋天……”
被她这么一说,豆儿双手托腮,闷闷不乐。
“来年秋天的事,现在着什么急?”唐与柔听见后,在后边厨房里吼了一句。
“小东家你就知足吧,我前东家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在街上摆摊,一个铜板一个铜板地挣!你们一个点心能赚一钱银子,说不定还是沾了福满楼的名气呢。慢慢来,总能想到办法的。”廖厨子将卖剩下的麻糬放回院子里,用麻布罩着,走回矮几旁坐下,说,“东家,大家都知道我前东家出的事,我们不妨把这店的名字改了,撇清关系。”
唐与柔从后院吼:“不,不改名字。”
廖厨子:“可大家避之不及,做不了生意啊。”
没过一会儿,她和司马煜端着几个盘子出来了,将切片重新烹制过的麻糬和鸡蛋炒冬葵一起端上桌。
“大家就凑合一下吧。”唐与柔叫大家吃起来,说,“我不光不否认,还要承认我们和柳老板的关系。”
廖厨子不解:“为啥?”
“柳老板是惨死在牢狱中的,我想给她报仇,找到凶手。而且,这金子是她给我的。”唐与柔轻声一叹,笑道,“或许是巧合吧。这么一坛金子,正好将福满楼这家店给盘了下来。”
司马煜幽幽道:“没有正好,你额外出了近千两。”
众人纷纷露出吃瓜的表情。
唐与柔无视他,用筷子末端敲了敲陶瓷矮几,发出清脆的声响,提醒他们注意,说:“堂吃不太行,我们没本钱买更精致的材料,那些食材买了容易不新鲜,还要端盘子刷盘子,弄得厨房里都是油污,费力不讨好。我打听过了,城里人没有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