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我家娘子回乡省亲,遭遇大风雪,迷路了才来到这里。请大哥收留我们。等天一晴,我们立刻就走。”司马煜打着哆嗦,仿着唐与柔的语气,拿出约莫几十文铜板,“不知大哥可有柴火,我娘子冻得手脚冰冷,马儿也快不行了。”
那壮汉接过一把铜板也没数一下,只看了一眼昏睡着的小丫头,就同意了:“牲口棚里有干草给畜生御寒。你们两个去灶台那边,拿点柴生个火,但别用太多。这大雪天里捡柴不容易。还有,别动我的肉。灶台上有个大萝卜,你们若是想吃就吃吧,水缸里的水随便用,但得替我从井里灌满。”
酒庄里的居民不差钱,而且很慷慨,要像青萸村的那些,连自己都没得吃,更别说收留迷津之人。
他抱着小丫头,先将栗栗在牲口棚里安置妥当,而后去了厨房。
天气冷,生火费了点时间,等到釜里的水烧开,又过了好一会儿。
但唐与柔始终闭眼昏睡着。
到底发生了什么?
司马煜隐隐担心,在她身边坐下,给她寸脉。
脉象很强,没有病。
比起初次山中遇刺时,她个子长高了不少,以前皮包骨,瘦得脱形,现在终于有肉了。虽然每天都很忙,可身子底子结实了很多。
年纪毕竟差了好几岁,对他而言,她的手腕瘦瘦小小的,不可盈握。
外面的天色很暗,厨房里的光线也很暗。
灶头里的火光照在她的小脸上,让司马煜恍惚了一下。
他能听见均匀的呼吸和柴火噼啪的燃烧声。
真安静。
以前她不是拳打脚踢的吗?
这会儿,她是在做美梦吗?
“喂,怎么还不醒?你若再不醒,我可就走了?”他伸手捏了捏唐与柔的脸。
小丫头还是安安静静的,不省人事。
“你要是真睡着了,不会这么老实。那飞天鹿是仙界的东西吗?你是仙女吗?这会儿,你的魂是不是飞到了天上?”
她没有回答。
司马煜在旁一个人问了几句,都没有得到回答,觉得无聊。
想到栗栗在寒风中跋涉这么久,很耗费体力,决定去找那大哥买些豆子,煮来让栗栗吃下,好帮它御寒恢复体力。
他将蓑衣盖在唐与柔身上,离开灶房前往主屋。
习武之人听力敏锐,走在寒风之中,他竟在屋里听见了熟悉的名字。
“……谁知道莫向礼想要这酒做什么用……”
莫向礼……
这是真正的叛贼头子,是盈盈誓死效力的人。
司马煜猛得停住脚步,闪身靠近窗户。
烤火的暖气从木窗户那儿透出,这壮汉和他媳妇的谈话声更清晰了。
“当家的,这事让季老爷子去忙,你还是别参与了。柳东家惨死狱中,村里的酒那么长时间都没卖出去,这会儿想花钱买酒的人,多半是不好的。”
“这怎么能不参与?这是大家伙的事!我要是这会儿退出了,以后卖酒的好处就分不到我头上了!我一定得卖,哪怕不给我讨论这事儿,我也得帮着搬酒。”
“那这莫向礼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啊。我正想找你来合计合计,那人看起来像个文弱书生,又会点拳脚功夫,一开口就买一百坛。这一百坛是多少酒啊,整个酒窖都得搬空了!你说他该是什么来历?”
一百坛?
司马煜惊骇,心思急转。
乱世之中,谁还会纸醉金迷,买这么多酒来喝?结合莫向礼的身份,恐怕这酒不是用来喝的,而是用来当做金银交易的。
点绛酒从前朝就有,即使经历过前朝末年的动荡,酒价有增无减,在洛阳等望族之间依旧吃香。
如果直接运金银入城,用于行贿,很可能会被查到。但如果运的是酒,还能假扮商人,最多就是被搜刮点酒,不会损失太多。若是再将这大坛子分装成小坛,简直就像银锭子分割成碎银子一样,甚至能分给士兵,让他们在好时机变卖了。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测,他不敢静观其变来证实。
一旦这些点绛酒真的落入了黄巾军的手中,买通那些本就昏庸无能的将士,洛阳怕是很快就会失守。皇后一直派大臣暗中查访各地叛贼,好巩固她自己的权力,但她无法抓住其他几个王爷的把柄。
洛阳那边,实在很乱。
他有些担心,转念一想,又有点放心下来。
这边酒庄和酒窖都是柳贾的东西,如今唐与柔得到了地契,这些就都是她的财产。这些不过是给柳贾干活的酿酒人,就算东家死了,地契主人还在,他们不该私自将东家的东西变卖。
过一会儿,他就给唐与柔打助攻,先看看她有没有更好的招数,将这批酒夺下来。
司马煜在那边又听了几句,不想受冻,走到门口敲门,打断里面的谈话:“大哥,请问你们有黑豆吗?我能问你们买点黑豆吗?”
……
“气死我了。我造的人,我给他们安排住房,给他们变了这么多生物吃,现在还得给他们编衣服!”
“宿主大人请你淡定。”
“我都有空间了啊,为什么我还要干这样的活!知不知道我现在很有钱了?!”
小福仙和女娲还有好几个小动物围在唐与柔身边,看着她一边骂骂咧咧,手里一边搓着草。
这些草是那些福气滋润下,自然从土地里长出来的青草。这些青草偶尔能结点福果,但成果速度没有福灵树来得快。福气骤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