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菜太好吃了,贵妇们又加了两轮菜,吃得肚皮都快撑破了,一个个扶着腰下了楼。
小八端着大山楂丸在门口欢送。
贵妇们坐上轿子或马车,舞着帕子相互告别,答应小八下次再来。
“是不是蘑菇要吃完了?”
“一定会有其他的东西!”
“我们等着这惊喜!要是没有,就把你抓起来打板子!”
她们嘻嘻哈哈。
小八诚惶诚恐。
这样一来,福满楼的名声在富人之中应该是宣传出去了。
他心里美滋滋,对唐与柔更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但一想到刚才的怀疑,心里头又开始忐忑。
他走回了雅间。
里头并没有人收拾。几个杂役拿着笤帚拖把,等在外头,说笑着。这分明就是在偷懒,可这些都是青萸村里头的人,小八也不好意思斥责得太凶。他暗中记住了他们的名字,吩咐道:“你们先去大堂里帮忙,好了我再来叫你们。”
贺萧氏和阿俞谈话很小声,大堂里又嘈杂,乍听之下还真听不出声音。
等将人赶走后,他犹豫了一下,附耳到门缝上。
里头的声音这才变得清晰。
……
司马煜回了雅间,将装有大山楂丸的碗放在矮几上,语气揶揄:“呐,本店的餐后糖果。我东家特意吩咐的。这些丸子之中的某几颗还是本宫亲手错的。”
贺萧氏惶恐跪倒在地,磕头道:“殿下!真没想到殿下还在郾城!可殿下怎么成了这丫头的人?”
“我看上了她。”司马煜双手环胸,在软垫上端坐下来,宣布道。
贺萧氏语塞,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这柔丫头的确挺可爱,长得也是个美人胚外有神。
可那不是被浮色公子看上了吗?
司马煜和浮色.公子以前就不对付,把郾城弄得鸡飞狗跳的。浮色.公子还让县令给他贴通缉令,叫太子不好过。
但那些捕快官差早就得了知会,就算当面见到他了,也是装作没瞧见的样子,谁都不敢真的抓他。他们当然是不知道司马煜身份的,只知道他是县令罩着的人。
但是后来,县尉知道了这事,他可是冀王爷以前的亲信啊!他就往捕快里头加了自己的人。
司马煜有次差点被他们抓住,带进大狱里,后来只好东躲西藏,直到冀王亲临。
小小一个郾城,水太深。
贺萧氏叹了口气,就听司马煜率先开口道:“你是不是想问点绛酒的所在?”
“……是。”贺萧氏答得恭敬。
司马煜托腮,瞅着她:“本宫也想知道呢。贺平必然去过牢房,可逼问出酒庄所在?”
“在……”贺萧氏惶恐之下,口不择言,然后才意识到不对,急忙道,“不不不,不在,我们都在找酒庄。那日牢房之中,贺平并未问得酒庄下落。那家伙草莽一个,完全不知逼问之法。我听说酷刑之下,还逼贾儿姐喝了毒,想用剧痛折磨她,没想到一不小心就把贾儿姐给掐死了。为了这事,我怨念了他好久,还在寺庙里吃素,至今每天晚上都能梦到贾儿姐的冤魂……”
她说得动情,红了眼眶,倒是发自肺腑。
司马煜托腮,好奇:“你和她当真姐妹情深?”
“是真的……”
司马煜:“可你叫你丈夫谋夺她的家产。”
“我、我也是被逼无奈啊。”贺萧氏跪在地上,用帕子擦拭泪水,“一边有黄巾军,拿捏着这把柄,我那丈夫又不成器,还总是问我要银子。我实在是无奈啊。”
司马煜好奇:“你娘家可是东吴的琅琊氏?你娘家无论是财力还是人脉,都能称霸一方,为什么你要来郾城,当一个山贼的夫人?”
贺萧氏委屈道,“妾身只是一个庶女,若不是母亲仁慈,给我找了个好人家,我在那里只能嫁给种地的。”
她见他没有打断,还饶有兴趣的样子,又补充道,“当时我也是一时糊涂。贺平在来路上死了,若将官印上交,我就得回家再嫁。这好不容易嫁一个县令,这要再回去,以后怕是没好日子过了,我就将计就计,在路上找了一个山贼。本以为能拿捏着,没先到后来竟带着妾室回来……就是殿下上次见到的那个……”
司马煜轻笑,闲扯道:“你又不是没有手段,怎不除了她?还姑息着她大了肚子?”
贺萧氏有些惭愧,嘀咕道:“殿下或许不想知道这个。妾身身边人说,若只是养了野花,那山贼可说自己好色,一时鬼迷心窍,最多就是罚他少用些银子。可若是纵着她进了府,还大了肚子,又闹出这样的笑话,以后他就学乖了。若是下次犯了错,还能拿捏着这事管教他。”
“原来是欲擒故纵啊。”司马煜了然,“你起来坐着吧,别总跪着说话。”
“不打紧,平日里没机会跪,这会儿多跪一下也无妨的。”贺萧氏恭敬地跪在地上。
司马煜问:“那你可知道他跟黄巾军的买卖?”
“这……黄巾军可不就是知道他是冒充的,才来拉拢我们的么?”贺萧氏想到了什么,突然捂住嘴,惊恐看着司马煜,“殿下该不会……”
她环顾四周,看着福满楼的装潢,又想起刚才菜里头的辣椒。
细思极恐。
如果这背后有黄巾军撑腰,那柔丫头的钱可就有来历了。
司马煜含笑,承认道:“没错,黄巾军是我兄弟,我答应莫向礼潜伏在柔丫头身边,想打听酒庄的下落。那些酒很值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