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失的云鹤金簪!
申小菱确定他那日一定在场了。
“这下,你真的信了吧。”薛石隐说道。
申小菱伸手想拿簪子,他快人一步,将簪子攥住,放进自己的包袱内,又转身往前走去。轻飘飘地抛下一句话:“簪子借我用几日,到时候还你。”
男人用簪子?
申小菱在心里耸耸肩,大千世界无所不有。好歹人家是帮你掩盖了孙闯尸体的人。就算送给他也不过几钱金子罢了。
。
进了仓库,柳怀舟正翻着出入志。
薛石隐本想推申小菱过门槛,不料丹儿快步跑来,抢了他的活。
“你们可有什么发现?”薛石隐问道。
“没有太大发现,没想到这几个贼子,五大三粗,出入志却做得如此规矩。”薛石隐说道。
申小菱回忆着那日巡库的情形,似乎有什么地方被疏忽了。
对了!
“薛大人,那日我来时,仓库刚有过大的搬动痕迹,以前,辅料在一仓,染料在二仓,木材在三仓。他们说是刚挪了仓。理由倒也合理。笨重的木材挪到了门口的一仓。染料放在独立通风的三仓也确实更合适一些。辅料轻巧,放在最里面的二仓也说得过去。”
薛石隐看了看院子的结构,问道:“既然如此合理,为何之前不是这样存放的呢?”
申小菱被问住了,想了想答道:“最早把辅料放在一仓,是因为辅料进出频繁,不影响其他仓库的看管。染料味道大,二仓离库头住的地方最远,所以放了染料。”
“库头住所在哪里?”
“在……三仓旁的小门过去就是后院。”她似乎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薛石隐冷哼了一声说道:“人都趋利避害,几个库头为何要把刺鼻的染料挪到离自己近的地方?”说着就往三仓去了。
申小菱和柳怀舟心中都暗暗写了一百个佩服。
三仓里摆着二十来个染料大缸。申小菱说道:“上次来,检查过,缸子的染料都很满。封存得也很好。”
薛石隐退出三仓,示意柳怀舟把三仓的窗户和门都关上。
他靠着门席地而坐,再次摊开他的包袱,拿出笔墨纸砚,涂涂写写着。
剩下申小菱和柳怀舟,丹儿三人面面相觑。这是要做什么呢?等什么?他是要每看一个地方就要写一个本子吗?
申小菱悄悄转动车轮来到他身侧,试图看他在写什么。不料薛石隐十分警觉,合上册子,异常严肃地说道:“这是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看的册子,你们莫不是不要脑袋了!”
这和刚才在溪边树林里的人不是同一个人吧?申小菱在心中翻了一个白眼,心想,刚才还有一些侠义之气的,现在就是一个酸臭儒生。要不是那根簪子,她怎么也无法将他和处理尸体的人联系起来。
约等了一炷香的时间,薛石隐终于收起了他的文房四宝,挎上包袱,起身拍拍衣服上的尘土。又向三人招招手,推开了三仓的门。
屋内弥漫着染料刺鼻的气味。
还有一股的味道,薛石隐迈步缓缓走在染料罐旁,寻找着味道的发源之处。
走到最里面的几个缸子,见缸盖压着油纸,盖沿还封了蜡。蜡封得特别厚实,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他伸手从包袱里掏出云鹤金簪,用尖头一点一点刮掉红色的封蜡。
申小菱看得眼角直抽抽。原来“借用”就是这么借用的啊,早知道给你我头上的银簪子啊。
柳怀舟没想到老师的簪子竟然在薛石隐手里,忍不住问道:“老师这簪子……怎么在您那里?”
“你话太多,出着,手上动作并未停止。
“请大人原谅,草民不说话就是了。”柳怀舟紧紧闭着嘴。
薛石隐抬眼冷冷地看着他:“我说了,你出去。”说着,又看了申小菱一眼。
申小菱懂了,朝柳怀舟指了指大门。“你出去吧,丹儿也出去。”
“可是,老师——”孤男寡女,不合适。柳怀舟没说完。
见老师无奈地长叹:“出去——”这憨头剩下的话,不用说出来,她都门清!一定是男男女女的那点子破事!
柳怀舟只得乖乖退了出去,门却没关,他就站在门口,做出时刻要捍卫老师清白的模样。
薛石隐耳根子清净了,挑开封缸的油纸,一股令人作呕的恶臭扑面而来。找到一个了。
他用簪子指了指缸里,问申小菱:“你要来认一认吗?”
申小菱腿脚本就不方便,哪里还愿意去仔细看,只远远地撇了一眼,脸一阵青一阵白,胃里翻江倒海,实在忍不住,转着轮椅门外呕吐了起来。
这妮子不行啊。
薛石隐又埋头挑其他几个染料坛子,三具尸体都藏在其中。显然就是泡在里面多时了。
从柳怀舟描述的孙闯的刀上血渍颜色推测,应该发生命案不久。那日一早来不及,只怕是前一晚就杀了这三人。这里通风,又有染料的气味,很容易就压住血腥气。待他们拿到字据远走高飞,管谁翻到这缸子呢。
提前把他们封在这里,就说明他们知道申小菱要来查库房。所以准备好了字据,把不听话的人杀了,这样才能整个局做完整。
申宅里一定是有内应的。必须让老七再去好好审审王顺几人。
申小菱呕吐了一阵,喝了几口水漱口,觉得能忍受了,又要进屋,被柳怀舟和丹儿拦住。
“你们放心,刚才是被染料味道刺激到了。”申小菱掏出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