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畔可能也没想到纪珩之竟然一声不吭,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两个人就这么僵持在了那里。
最后还是柳畔的婢子云舒开口道:“甲板上风大,方公子怎么从里头出来啦?”
区区一个婢子也敢和主子说话,这种事情,在京城可从来不可能发生,只不过这是杭州,纪珩之也不会同一个小婢女计较呢:“闷热了些,就出来透透气!”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纪珩之没有开口问她为什么哭,很显然他就是不想知道,也不想问,柳畔觉得有些丢人,想要退缩,但是想起成邵明,还是咬咬牙,往前走了一步:“听说方夫人,昨日因为成家的事情,与公子你置气了?”
纪珩之有些不高兴:“这杭州城里头也不知道是哪个耳朵这么灵,就昨日我与夫人吵了个嘴,今儿个,整个杭州城都知道了!”
柳畔没想到纪珩之会不高兴,便赶紧说道:“坊间传言,总是难免的,因为我的事情让你们夫妇吵架,实在是对不起你。”
“这与你有何干系?”纪珩之挑眉,“本就是他成二公子不知好歹,怎么到柳小姐嘴里就成了柳小姐,你的不是了?且不说我们九儿会不会嫁给他成二公子不说,也轮不到柳小姐你来同我说对不住啊!”
这是柳畔在杭州城内,与男子说话,第一次碰到铁板,而且是块又臭又硬的铁板,要不是多年的教养维持着,柳畔可能早就要开口骂人了。
柳畔是个聪明人,知道纪珩之这话里话外都透露着生疏,显然是不喜欢她,也不愿意多和她说话,可她既然打定了要进方家的门,便是这块铁板再难再硬,她也得狠的心咬下去:“我知道是成家人荒唐,可不是因为我与他有婚约,他也不会说出想要纳九儿姑娘为妾的话,总归还是我的不是。”
纪珩之的耐心已经有点告急,他看着面前这个摇摇晃晃,动不动就做西子捧心样子的柳畔,委实有些厌烦,可偏偏眼前的人,又是杭州知府的女儿,暂时得罪不起:“不过一件小事罢了,柳小姐,不要放在心上才好。”
“自从我知道昨日的事情,我便赶紧让我母亲去成家取消婚约,我与他本就未订婚,都是家中长辈说好的事情,如今他竟然以心有所属,我自然不会死死抓着他不放!”柳畔说着,便有几分要哭的样子,声音也带了几分哽咽。
若是寻常男子看到这一幕,多半会控制不住自己的怜悯之心,走上前去,将她抱进怀里安慰,可纪珩之,他当年在京城的时候,就是出了名的不近女色,唯一有的一个红颜知己,便是灵溪,而且他只听曲,从不过夜。
灵溪是个美人儿,虽然不若凤凌夏这边绝色倾城,可也是个数一数二的美女,便是那样的女子,她都不曾看上眼,又怎么会把柳畔这么一个动不动就要流眼泪的女子放在心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