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离去以后,皇帝坐在龙椅上,目光空洞,皇帝看着前方,忽然说道:“夜安,朕是不是错了?”
夜安,是王内官的名字,这个宫中除了皇帝,没有人会叫这个名字。
王内官上前,给皇帝倒了一杯茶:“陛下只是为了大燕,何错之有?”
皇帝看向王内官,苦笑:“朕以为,他虽然无甚才能,可唯有一片赤子之心,虽没什么才能,却也能护大燕一世平和,可如今看来,烂泥,终究扶不上墙!”
王内官不说话,只是静静的陪在皇帝身边。
“朕知道,太子无才,朕也知道,皇后无德,可朕的几个儿子,都是不堪重用的,唯一一个爱民如子的,却与朕犹如君臣,言谈间,早已不是父子!”皇帝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朕的父皇离世时,曾对朕说,君,孤而寂,那时朕不懂,如今,朕懂了,可身边,也就只剩下你一人。”
“陛下杀鸡儆猴,却挑了一只嘴硬的鸭子!”王内官轻声说道,“太子所作所为实在是让人心寒,纪将军虽然以下犯上,大逆不道,可终究,也是因为被人掐住了软肋,心中不忿!”
皇帝没有说话。
“陛下也是行伍出身,奴才尚且还记着,陛下年轻时领军的模样,熙王不善言辞,可不得不说,与当年的陛下,如出一辙!”王内官说着,似乎是想起了什么,“那个时候的陛下,也是一身的铮铮铁骨,也是个说什么也不肯认错的人啊!”
皇帝的目光逐渐柔软。
王内官继续说道:“兵营里出来的,大多心直口快,纪将军虽有错,却不至死,五十大板的确是重了些,方才太医也来回话,该用的药也用了,能不能活下来,就得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皇帝沉默,手中的茶盏凉了以后,皇帝问道:“那个夏,夏玄机,对,她有没有给纪珩之吃归元丹?”
“陛下可是忘了?那个女娃娃,把所有的归元丹都给陛下了!”王内官轻声说道,“她一个平民,哪里敢藏私!”
“送一颗到纪珩之那里去吧!”皇帝冷声说道,“毕竟是有功的武将,总不能就这么随便叫朕几棍子打死了!”
王内官应下,正准备离开,却又被皇帝叫住:“太子妃善妒,苛待句丽公主,你顺便去一趟太子府,太子妃掌嘴五十,不用你亲自动手,挑个手重一些的去!”
王内官应下,准备走,又被皇帝叫住:“对了,你再去库房挑些好的首饰,给年妃送过去,告诉年妃,今日,朕去她那里!”
“是!”王内官恭恭敬敬的应下,“陛下还有旁的事吗?”
“没有了!”皇帝摇头,“你去吧!”
纪珩之受杖责五十,太子妃受掌嘴五十,纪珩之的这只鸡算是被宰了,满朝文武里那些蠢蠢欲动的猴也是看了,纪珩之有军功护身尚且如此,他们这些人,若是挨上五十杖责,早就一命呜呼了!
只是可怜了太子妃,替太子受过,掌嘴五十,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重新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