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仙&妖之间(1/2)

薛让用了一堆定理，才勉强理解，且接受了这个世界，而轮到傅诗时，他却简单地用走神、做梦等莫须有的概念，把这些一笔带过。

对此，薛让也不好说什么，只是这一刻，她深切地感受到了两人间的差距。

“我也是第一见到你……本人。”薛让试着去适应这个新情况。

“那就……希望你在这里玩得开心！”傅诗友好地伸出手，“我叫傅诗，傅雷的傅，诗句的诗。”

“我叫薛让，薛仁贵的薛，让步的让。”薛让握住了傅诗的手。

下一秒，薛让又回到了“戏中”，瑶光站在饕餮的暗洞面前，情绪激动地念着台词，薛让则忍不住屡次瞥眼，想多看开阳几眼。

“真的是这样的吗？”瑶光的声音有些颤抖。

“龙生九子，各有不同，我就是被剩下的那个吧……”饕餮自嘲了起来，“你不用替我觉得可惜啦，当不了神兽，在妖界我也活得很快活，时而，就可以吃上一顿好的。”

“但是，不都说妖魔作恶多端，妖界到处都是欺凌……你真的觉得好吗？”瑶光一脸的难以置信。

饕餮没有马上回答，思忖了片刻，反而问起瑶光来，“你觉得在天界，真的很开心吗？星君没有七情六欲，你们杜绝了所有的恶，但同时，不也挡住了所有的善吗？”

“我一开始也不知道，其实，仙与妖的差别也没那么大，只是人死后的一种选择罢了……”饕餮娓娓道来，“外面那些，之所以会成为饿鬼，一些人，是因为放纵贪食，还有很大一部分，是因为就是活着的时候，吃不饱，变成游魂时才饥不择食，才被迫成为了饿鬼。”

瑶光没有说话，薛让则不由地就想起了她们刚进来时，遇见的那位瘦骨嶙峋的老奶奶，此刻，她好像也能理解了，这种被吃掉的心甘情愿。

“的确，我也见过残暴的妖怪，他们要吃弱小的妖怪、吸食凡人的生魂，让自己变得强大，但你有想过，仙力是怎么来的吗？”饕餮接着问道，“像我们这样，生而为神兽、星君的人，应该没想过这种问题吧？”

“是怎么来的？”瑶光急忙问道。

“以后有机会，你就自己去发现吧……”饕餮卖了个关子，“反正你要知道，在这凡间，有很多人在修仙，但真正成仙的却没有几个，他们为了提升仙力，做出的事也不一定，就比妖怪光彩。”

听到这里，薛让不禁有些恍惚，本以为仙侠剧也就是谈个恋爱，但没想到，居然还撤出了这么深奥的问题。

“但他们……总不会吃人吧！”瑶光顿了顿，“道不同不相为谋，饕餮，你要是不愿意回来，我也没有办法，但你不能被妖魔蒙蔽了双眼，你铲除饿鬼，是做了好事，但是，你也把无辜的人，扯进来了。”

“无辜的人？”饕餮疑惑，“难道你是在说，那些偷吃了我流水宴的凡人吗？”

“对！你这样引诱他们，跟恶魔有什么两样。”瑶光斥责道。

“破军，是你太天真了，人性，比你想象的还要可怕……”饕餮似乎有些无奈，“凡间有一句俗话，叫作‘小时偷针，大时偷金’，凡人活一辈子，就只为一张嘴，他们现在，在宴席上偷一口，改日就会去抢别人的救命粮！”

饕餮的话字字诛心，薛让一时竟无力反驳，他好像穿越了千年，洞察到了现代社会的缩影，虽然那个时候，大多数人已经温饱不愁，但在黑暗的脚落里，总会暗藏蛀虫。

“对！他们是有问题，他们没能正视自己的过失，从而掉进了陷阱，但是，设置陷阱的人是谁，想要作恶的人又是谁，你不能利用他们的弱点，就把自己的行为变成正义之举！”瑶光义正言辞地说道。

话音落地，周围的场景也随之一变，瑶光低下头，独白声在耳边响起：“没错，有的人真的很坏……”

最开始眼前闪过的，是那个骗人的糖葫芦大叔，还有丑陋嘴脸的县令父子，但紧接着，画面上又出现了很多笑脸，原谅瑶光的喷火艺人，对瑶光笑嘻嘻的孩子，还有刚才，为她们开门的客栈老板娘……

“但是还是有很多人，他们有一颗善良的心，或者，正在为了吃口饱饭，而很认真地活着！”瑶光抬起头来。

这时，画面中的人又变成了柳姝儿——她帮隐元捡柴火、和洞明一起铺软垫，那天晚饭时，还主动给瑶光夹菜，在给开阳下药时，手也在发抖，在宴席上，七杀睡着时悔恨地独白……

看到这里，薛让不禁有些自责，想起之前，因为她先入为主，觉得情敌就是坏人，就一直各种怀疑柳姝儿，将她视作了恶人，从而，忽略了她性格中的闪光点。

“你来了凡间多久，你怎么知道凡人的想法，我这样引来了饿鬼，他们还在感谢我呢！“饕餮骄傲地说道。

“仙、人、妖，三界互不干涉，饿鬼本就不该来到凡间，将他们带回妖界，是你们应该做的事，根本不值得吹嘘！”瑶光高声嚷道，“你要吃饿鬼我不管，但是让冥食殿混进了凡人，就是你的问题！”

一言惊醒梦中人，薛让也不免诧异，她一直认为存在即合理，此时才幡然醒悟，有些存在，其实从一开始就错了。

饕餮好像也被瑶光的话镇住，一时无言以反驳，沉默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开口。

“那你是星君，是仙界的人，用这些小把戏混进妖界，是不是也违背了公约？”饕餮得语气变得严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