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玉双手捧着寒玉，让它平行于地面。
然后，松开手，让那块椭圆形的玉佩做自由落体运动。
“乒”的一声脆响，仿佛响在了她的脑海中。
玉碎了。
傅玉愣愣地看着地上的碎片，目光恍惚了好久才重新聚焦，看清了碎片的大小。
虽然小小的碎片散了一地，但是，有一块是大的！
有超过一半大小！
傅玉的眼泪瞬间就流了下来。
白澄夜走上前再次紧紧握住她的手：“天意让我们在一起！剩下来的这半年，就让我陪着你。半年之后，你便离开，回去你的世界。”
傅玉看着他，幽幽地说：“离开后，我就再也不会回来了。”
白澄夜心中微微一顿，说道：“……只要你在那边平安喜乐就好。”
傅玉的泪落得更凶了，忍不住上前一步，投入他的怀中，紧紧抱着他的腰，低声喃喃说道：“那说好了。”
白澄夜环手抱住她，带着些小心翼翼地向她确认：“在一起吗？”
哪怕已经强作淡定了，声线还是隐约有些发颤。
“嗯。”
“好。”白澄夜收紧双臂，搂紧了怀里的娇躯。仿佛松一分，她就会就此消失一般。
“我跟你在一起。”
白澄夜“嗯”了一声，心道：还有半年……
遣云殿设了高级防御阵，只有白澄夜准许的人，方可入内。所以重熙进不去，只能在门外蹲着听壁角。
听着听着觉得情况不对，这情敌太狡诈了，竟然以退为进，从根本上摧毁了傅玉的顾虑！哄得她先答应跟他在一起，然后再徐徐图之！
糟老头子坏得很！
重熙赶紧在识海中提醒傅玉，让她不要相信白澄夜！
那什么碎玉看天意，分明就是他设的陷阱！他肯定在玉上动手脚了！
他现在说得云淡风轻，什么不会挽留，什么半年后就离去，都是为了哄她答应！
只要她答应，就掉进他的圈套里，成了他的囊中之物，到时候还不是要受他摆布！
“不能答应！不能答应！”
重熙在识海中无声大喊。
但傅玉根本就不理他，埋头窝在白澄夜的怀里，静静地享受着这一刻的平静与安宁。
答应在一起之后，原本一颗烦躁不安的心，空前的平静。就像是暴风雨过后、恢复平静的海面，和风习习，漾起浅浅的涟漪。
相拥着站了一会，白澄夜扶正傅玉的双肩，用指尖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痕。
四目相对，慢慢地俯下身，轻轻地吻上那花瓣一般的嘴唇。细细地品尝独属于她的香甜，像是历经千万年才得一杯的佳酿，百般珍惜，万般怜爱，久久都不愿释手……
傍晚，凤盏算着时间，过来帮白澄夜换药。却发现，自家小师妹已经在调制药膏了。
“小师妹？”凤盏愣了愣。“你这么快，就回来了？”
她昨晚才说有事要离开青龙城一阵，今天就又在了。她说的“一阵”，难道只是半天？
“嗯，回来了。”傅玉道。“所以，还是我来照顾师父吧。师兄去忙吧。”
“那有劳小师妹了。”
风盏跟傅玉说完，正准备跟白澄夜打声招呼就回，却听得白澄夜道：“什么‘小师妹’，没大没小。叫‘师娘’。”
“……师娘。”风盏其实都没反应过来，师父让叫，就先跟着叫了。
却将傅玉叫得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这也太突然了……还是等以后……成亲了，再说吧。”
直到这时，凤盏才有些反应过来了。
莫不是之前他们吵架了，小师妹闹“离家出走”，就把替师父上药的事拜托给他。然后，现在又哄回来了？
难怪，今天早上他过来给师父换药的时候，师父看到他，脸色那叫一个难看！
风盏看向白澄夜。
意思是，师父，师娘似乎不太同意啊，那我到底是听谁的？
白澄夜只能说：“也好。”
等风盏离开之后，白澄夜便说：“只有半年的时间，不如我们便将订婚礼简化，直接举行大婚吧。”
傅玉迟疑了一下，说：“你确定要成婚吗？等我回去，原本的玉娆就回来了。倘若没有夫妻之名，到时候你还可以……”
……还可以去找夏梦晚，回归正途。
但傅玉没有往下说。
“不成婚，难道我们就一直以‘师徒’相称吗？”
“只是以师徒相称，平日里，可以以夫妻相处……”话还没说完，傅玉自己的脸先红了。暗自羞恼不已，心道自己这是在说什么啊！他毕竟是个古代人，她这么说，会不会觉得她太轻浮了？！
“以，以情侣，相处……”傅玉赶紧改口补救。
“既然可以做到礼数周全，就没有故意无媒苟合的道理。”白澄夜道。“等玉娆回来，我自然也会好好待她的。”
“待她，跟待我一样吗？”想到他会待其他女子也那般体贴周致，傅玉心里隐约有些酸溜溜的滋味。
“自然是不一样的。”
傅玉莫名的，就觉得心里十分熨帖。
白澄夜道：“过两天，等我的伤势好一些，我们就一起回朱雀城。找你爹爹，把大婚的日子定下来。”
傅玉“嗯”了声，捧着调好的药膏过去，说道：“换药了。”
白澄夜今天穿的是宽松的家居便服，没有束腰带，且只有一件白色里衣。
解开系带，将衣服敞开之后，看到包好的伤口，才想起，这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