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缨明显脸色沉了下来,无法想象那飞满果蛆的果酵,如何救得梅树。
哆嗦了下,选择将问题抛在脑后,洒脱安排道:“走吧!我们用膳去!邹嬷嬷去把左晖喊来见见世子夫人。”
承昀仍挂着忧郁,语调沉沈道:“回庄上吧!”
于缨停下脚步匪夷所思的回望儿子问道:“为何?”
“看到母亲跟着娧儿进来暗巷,我把席面退了。”
“”众人带着各色不同的面部表情望着仍处于不悦的承昀。
颜娧立秋嘴角抽了抽,至于这样啊?什么叫见了母亲跟着娧儿,便把席面退了?
于缨与邹嬷嬷吶不出话来,睁大了双眼,等着承昀解释。
“母亲坏了我与父亲约定,我难过。”承昀说得伤心不矣。
于缨忽地又抹起眼泪来,“这干吃饭何事?伤心便不用吃饭?伤心要化悲愤为食量,我是真伤心吶!”
“要不上我那儿?”颜娧不得不佩服面前的婆母,一家都是能演的!
从小被母亲演技训练,难怪她怎么装都没有用,完全看承昀心情决定卖萌受不受用!
颜娧忍不住瞟了个同情眸光给不动如山的男人,他正巧也瞟来,两人相视而笑,似乎从他无奈眼里读到了什么
“我就想吃他一顿,怎么吃儿子一顿饭那这么难?”于缨喃喃自语地抱怨着。
颜娧思虑着于缨这番表现究竟求什么?能将儿子教导如此出色的家庭,应不会想着结仇。
颜娧葇荑探进了承昀胸前暗袋,取出空空如也的银票袋子倒给于缨看,笑盈盈道:
“母亲,他身上银子都在我口袋里了。”
“早说!”于缨一听,顿时收了泪,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便挽上颜娧藕臂走出小巷。
一岀无尾巷,左晖与马车已等在那儿,双眼发亮看着主子挽着方才可人的小姑娘。
“夫人!”左晖虽知晓今天要套路世子夫人,实际也第一回见。
“走!媳妇儿在君子笑请吃饭!”于缨利落了来马车,拍拍空位示意颜娧。
承昀原想跟着上车,于缨唰声拉下车帘道:“出发。”
颜娧悄悄撩起帘幔投给男人安心浅笑。
馬車一移動,于纓馬上坐不住地問道:“同母亲说说,梅绮城怎么个救法?”
身为代理国母如何不知梅绮城近年惨况?
近年梅树受了虫害,采取诸多方法,刨病树、抓害虫、大范围砍伐隔绝,都没能推迟那些梅树恶化。
未曾想小媳妇早借儿子名义买下梅绮城两个庄子,以收购落梅来帮助整个梅绮城的梅农渡过难关。
三年前,她才几岁?运河也仍在兴建中,压根没踏近梅绮城,如何做得了这些?
颜娧如何改变归武山附近百草难生之难,她也曾依样画葫芦来试,结果却造成梅果品相越来越差,落梅越来越严重。
如今,颜娧说庄子底下那些果酵是梅绮城的救星,她如何不振奋?
于缨等不到响应,又接着道:“我试过洒生石灰了。”
“呃”颜娧拉长了尾音,忍下扶额冲动,怔怔看着为民焦心,神色凝然等着回应的王妃,能忍心说她错了?
不是所有问题都用生石灰解决吶!
梅树本身适合弱酸土壤,加入大量生石灰做肥,造成土壤过碱,梅果质量当然越来越差了。
明明承昀便是最好的桥梁,怎不问问?
仅能庆幸这梅绮城得了她青睐,有提前三年布局了。
“不是所有问题都能以生石灰处理。”颜娧蹙着柳眉苦笑,该怎么说比较不伤人自尊?好心办了坏事吶!
梅绮城的虫害行之有年,也用了药品入肥大伤了梅树,因此仅能已最自然的果酵来帮助梅树们脱胎换骨。
“那该如何救梅绮城?”既然媳妇能救,也愿救,她自然也不客气。
“母亲且待几日,等张总管回报。”颜娧扬可自信浅笑。
她的人该升回来吧?
于缨怎么不懂暗示?
她的庄子自然不会置喙,只是单纯作弄承昀罢了。
为不占承昀便宜,连质借费都定期上缴,这样分得清清楚处的媳妇儿,她能不懂?
“我不当总管了,管得事儿还不够多啊?”于缨挥了挥手,眼神迅即又转回她身上,也蹙着柳眉道:“快些说说!”
这样被钓起来实在不舒服!
“母亲,不是娧儿不说。”颜娧终究忍不住扶额笑道:“果酵的掌握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难在于等待的耐性,它不是个速效的东西。”
该怎么跟古人形容大自然的恩赐?果酵这种东西本就存在自然界中,只是她靠后天大量培酵,运用在各个需要的地方。
用了果酵只能等,等着自然藉以最质朴的方式回复。
“还得多久?”于缨懂得她的意思。
得确定梅绮城能有否那么多时间能等吶?
“母亲能在梅绮城动用多少人力?”颜娧习惯地撮着衣袖云绣思索着。
这些得在秋分前完成,这样土壤与梅树才能得到舒缓,否则水气过成了霜气,梅树入冬便被冻伤了。
“只要能救梅绮城,妳想要多少有多少。”于缨画了柳眉仍掩不去眉眼间浩然之气,天生该为王为后的锐气。
她手上早带着能号令梅绮城将官的玺印了!
于缨难掩失笑,这下真是媳妇想要多少有多少了,不是她!
她偏头瞧了正在思考中的颜娧颔首浅笑,看似本人还不清楚权势大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