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娧抬眼望了黎莹,不确定地问道:“赵太后安排了人想再用一次缘生,妳可有心理准备了?”
“祈儿有救了?”黎莹眼里闪耀着希望光芒。
即使有了骨醉相辅,黎祈也只是不再陷于沉痾,能找寻到缘生才是唯一解套,如能救得黎祈,赔了她这条老命又如何?
颜娧轻轻颔首,又回望颜笙問道:“这一年后宫可有任何异常?”
“李淑妃出乎意料的稳妥,忠勇侯府这些年守得也是清奇,如此看来下一个要倒霉的应该是贤妃娘家了。”
这世上不就是哪儿有出头鸟打哪儿?
动了贪念,得付出相对代价。
颜娧又思忖了会再次回望黎莹,嗫嚅问道:“妳究竟有几个孙儿来着?”
这话问得保守了吧!
“妳知道的。”黎莹唇际挂着似笑非笑。
养了一个情深至此的儿子,她自傲啊!
“我现在想知道父亲是谁?藏深了啊!”颜娧嘴角抽了抽。
“皇帝身边也就那个人,还有谁?”黎莹依然是那淡淡一笑。
“三国的皇帝全都病弱、濒死、身死,唯独雍朝仍铁汉铮铮,这黎太后教得好!”颜娧真心想为这对母子赞扬!
黎莹因这席话而静默了半晌,这些年勤公公身体的确大不如前,眸光一缩惊恐看着颜娧,迟疑问道:“问题出在后宫?”
颜娧直白说道:“东越皇帝得裴皇太后指引入戏秘盒休养,否则应当也去了。”
“所以得问问究竟是谁享了福?魅术掏空君王,蛊毒残害皇后,还好妳养了个好儿子。”
每每思及此,她都庆幸雍德帝是个情种,救了自身一命,否则今日黎莹受的可不止孙儿苦痛。
“东越放了这么长时间的线,居然被妳一点点的捞出来,真行!”颜笙也听得一身寒颤。
“因此义安侯横插一手,应不是只想嫁个女儿给黎承,其中定是知道了些什么。”黎莹垂眸定定的看着颜娧,紧紧握着她她的手。
这个姊姊消失了数十年,竟出现在她最需要之时。
“合谋又不同谋,有意思。”颜笙一向不爱这些朝堂纷扰,如今掺入这淌混水里,也只能默默叹息。
“揽仙月能关黎颖这么多年也不动作,都是在赌大的。”颜娧默了默犹疑问道,“如今我好奇,北雍玺印何时被窃走?”
这深宫里还有多少神国耳目?
一个孙公公都能藏这么些年,那些使者呢?
“先太子薨逝后,先皇心伤重病,有段时日国政,包含玺印全由两位丞相与朝臣共同把持。”
唯一空窗便是那时候了。
也难怪那本破神谕指名要找她了,原先在桌案底下进行的事儿,忽地上了台面,能不气?
如若没她搅局,谁晓得会不会再过十几年后,继续想方设法让雍德帝顺利殡天。
“王铭烨定是与神使搭上,才会缠着颜姒不放,那破神谕里说了颜姒是王铭烨的妻,也指了名要找花信年华的颜氏女为神国传承,妳们知道的,我向来不认命。”颜娧勾着从容自若的浅笑。
“裴谚那婚事儿尽早办了,省得麻烦,如今赶紧将颜姒安排妥当,能少一事是一事。”黎莹无奈地看向颜笙。
颜笙眉眼一挑,传了立春过来,洒脱地道:“那两口子肯定还在宫里哪处腻歪,去喊回来。”
“是。”立春衔命而去。
“呃——”颜姒黎莹不解回望。
“不是要快?”颜笙早想下手了!
日后颜娧真远嫁西尧,看着颜姒还能有个念想,多好!
“妳想做甚?”黎莹再娴雅也扛不住颜笙的说风是风。
“江湖儿女没那么多忌讳,旨意下得也轻巧,择日不如撞日。”颜笙说得轻松自然。
颜娧黎莹:
“这样也行?”颜娧嘴角抽了抽。
“没事儿!有皇后扛着。”颜笙拍拍黎莹肩膀,舒眉浅笑道,“坑认好了便跳啊!”
颜娧默默给颜笙竖了拇指,唯一的孙儿婚事能这样草率?
黎莹睁大了杏眼问道:“我怎么同伯府交代?”
“交代什么呢?婚都赐了!还有承凤殿偏殿给他们用,又不是要他们在破庙里把事儿办了!呃——”颜笙捂了嘴不再说话。
室内气氛忽地一滞,颜笙说了什么?
颜娧最先反应过来,低着头咯咯笑个不停。
“看样子我便宜祖父说要滴蜡烛不是玩笑话,”颜娧打趣问,“我那便宜爹不是这样来的吧?”
“滴蜡烛?”黎莹被挑起了疑问,吶吶问道,“妳真鞭了?”
“说什么吶!”颜笙老脸通红,娇嗔道,“办是不办?”
“妳说办就办,合欢酒当梅香酒能行不?明儿个赐个郡主做个补偿,都是我的错,能行不?”
黎莹笑得腰腹发疼,难怪裴巽日日来接人了。
“不是大婚前得教教?”颜娧凝眉担心,裴谚那二愣会不会啊?
“男人这那事儿不用教。”颜笙对孙儿有信心。
“好,妳说好就好。”颜娧觉着山上的便宜父母是不是没有子女缘分?
认了女儿也没怎么见面,便被承昀硬抢了,生了儿子拉拔大了,母亲喊凑对儿就给凑了吶!
好个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啊!
同时裴谚正揽着颜姒落坐在承凤殿前廊檐顶瞅着殿内。
“是不是!我说演戏给妳瞧,那仨不可能吵。”裴谚揽着媳妇儿自负笑着。
颜姒捂着小嘴惊愕不已望着殿内景致,惊愕问道:“裴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