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按牌理出牌的性子,有时还真难搞。
承昀唇线挂着无可奈何的浅笑,佯装委屈说道:“醒来第一件事竟是扒指环,还以为妳想退了我。”
颜娧睨了眼故意坐矮一截的男人,青葱纤手挑起被胡荏攻占的下颌,蹙起柳眉挑剔问道:“能退?”
他跟着挑了剑眉微愠道:“不行。”
“所以,退不了,只能换个称手的带带。”搔了搔头,她装出了比承昀更委屈的神情,递出葇荑委屈地问道,“这摘不了也好看了些?”
这戒痕可说是最大的麻烦,只能靠手上这只假仙遮掩遮掩了。
她眼底怒意不减瞪视着攀在手上的回春,嗔道:“牠目前不让说,对我做了些禁制。”
心口不一,心情真差!
“没事,只稍妳安好,早知道与晚知道,与我都好。”承昀为她覆上丝被,尴尬笑道,“闫茵日日来门外哭,说是怕妳与师父同命被回春吃掉,刚开始几日我还当笑话看,哭了几日都没醒,连我也有些慌了手脚。”
提及此事,颜娧更压不下心中不平,方琛根本就是被回春给哄骗了!
一旦由她接手回春,这只假仙本该听由她号命!
万晓乃是狐狸大仙给神后掌控这异世的礼物,会变成需要灵契乃因神后莫名失踪。
按照回春的说法,连牠也不清楚为何,某日清醒后,牠成血红玉髓被丢在荒山野岭的破庙里,神后似乎就这么凭空消失,连大仙也不清楚为何如此。
牠等候了十数年才等到破庙有人前往,想尽办法附身于路人定下了灵契,这才踏上长达数百年寻找神后的路途。
最有可能知晓这副躯体是神后的回春,难道不是为了一口美食坑杀师父?
仅仅觉得她比常人可口?
若不是牠将来此异世的景像演示得分毫不差,定不会考虑相信牠半分。
思及此,她又想掐死那只吃货蛇!
回春似乎也感知了杀气瑟瑟抖着,不敢正视颜娧。
“如此说来,神后究竟如何失踪,连回春都不清楚?”承昀对于能把主子看丢的姑且说宠物,感到十分佩服。
颜娧忍着咬牙切齿的冲动解释道:“照回春的说法的确如此,而且是故意远离百烈千里后,不知以何种方法将牠驱离。”
历史能说,关于牠与狐狸大仙的事儿说不得,这只假仙也太
“带着吧!”他轻轻弹了尾戒上的麒麟角,打趣道:“摘不了的指环,的确需要一个。”
颜娧没好气的说道:“牠没什么用。”
轻轻抚了她如锦缎般细致长发,承昀勾起浅笑安慰道:“目前能达到师父将牠交与妳的目的即可,其他的我们慢慢挖掘。”
见她这么生气有点出乎意料,眼中的光晕下的玄色瞳眸,似乎也绽着赤色怒火,说不上来的奇异,微视下能见着她周身透着神秘奇彩。
“黏上这牛皮糖也只能如此。”颜娧本还想叨念两句,见着男人眼里的疲惫而忍下冲动,主动地将人拉上床铺,轻声说道,“先睡了,明早陪我去看看师父。”
“好。”连日下来的提心吊胆,见到她醒来,紧绷思绪终得宣泄,使得承昀几乎是沾上软枕与温香便逐渐失神。
故意哄睡他的颜娧,静静伏在温暖胸膛听着和缓呼吸与平稳心,跳思考消化着接连而来的消息。
这个被故意为之的异世,初来乍到,她曾想着还有没有机会回去,在与闺蜜重逢后,深知回去不可能了,毕竟丈夫、儿孙都在身边,谁能舍下?是以她更加笃定要在此地活得精彩。
今日得知神后是凭空消失数百年,不禁叫她怀疑,神后是否回到何处?
依循因果的异世,能容得了脱轨的命体?
天未亮,两人身影疾走飞跃在相丝树林间,来到了育养郁离醉的湘妃竹林,没有坟包,没有环护,仅有一片半身高的页岩,上头刻写了方琛的姓名与墓志,如同路标般伫立在竹林深,处单调简朴得叫颜娧目眶泛红。
碑前大约知命之年的男子静静跪于碑前,白衣素缟,长鬓胡髯,听见她来到倏地回身,恭谨叩首喊道:“师姊。”
这一喊,喊得以为不会再落泪的颜娧,珠泪扑簌奔落,瞧瞧她干了什么好事儿!年近五十的大老爷,洒脱伏首跪地叩首喊师姊,都带不怪罪师父没了?
颜娧抹去泪水,收拾心酸,不解问道:“怎么会如此简便?”
简便得叫她心疼!
“小师妹说,开了门,师父便什么都没了,仅残留一身衣冠。”聂谦一见师父交付回春的小师妹醒来也松了口气,和缓解释道,“剪忧山一脉简朴勤俭,本也是如此而已,小师妹说,师父喜欢这里的酒香四溢。”
师父早有盘算要葬在何处?
落着泪的颜娧听得此话,不由得笑了出声,忍着心酸调侃回道:“师父这是怕喝不够,干脆找个喜欢的地儿作回主了。”
“是啊。”聂谦也勾起无奈回望,这的确是像是师父会做之事,跟着打趣道,“可见师姊的陈酿让师父心动了。”
细细观察了颜娧气息,师父的蛊虫与术法真真仅被挪个躯体,连他们身上的万缕蛊都被完整搬迁。
害得他们几个师兄弟,都以为仅仅是师父又是闲来无事招集徒儿逗着玩,来得缓慢悠哉。
他云游在尧雍边境来得还算早,一来到这富丽堂皇的大宅院,还以为是师父被挟持胁迫。
硬着头皮登门拜访,见着脸又全然不同的小师妹,哭得